白青岫轻揉额角,又摇了摇头,他似乎苦恼极了:“我母妃说会陪我长大、看我娶妻生子,可她早已不在人世;长平公主说要庇护我,可也只有数百日而已;父皇和那些蝇营狗苟之辈的承诺更是可以朝令夕改。
我喜欢他,可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我不会给他答案,我不想让他失望。
如今我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有些的事不是说仅凭一腔热血就可以义无反顾的,任何的一个决定都需要瞻前顾后几经思量方可定下。
我不想失去他,所以我愿意放弃这个更好的选择并且承担朝臣与百姓的议论与指责。
可事实上,我也不确定我能否承担得起……这个决定所带来的后果,我怕它所产生的影响太过惨重。
所以此事只能暂议……”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自己又怎么否认得了?对方情深至此付出良多,若是不能给他一份对等的感情倒不如就此作罢。
其实推开他是最好的选择,只是自己早就放不下了。
白青岫的计划是他会找许多个合适的借口将选妃的事宜往后一拖再拖,时日一久有些人心中也就有数了。
之后的事便之后再议……
白青岫想,他不过是想出宫一趟而已,又哪有不允的?
而贺卿心知做那事的时候是最好说话的时候,也因此求来了一个出宫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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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询嗤笑道:“在下可没替贺大人求情,在下恨不得连夜上奏疏请求陛下将你处死,只是没能成功而已。”
贺卿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由得猜疑他早有预料,倒由得自己在这里殚精竭虑想着如何保全他的性命,这可不就是自作多情么?
如今见他这幅闲适的模样过往的担忧通通化作了对他的怨怼,恨不得再将他送进去关上个一年半载。
贺卿失笑,他心知对方的性子,自然不会与之计较:“世人多是自扫门前雪,像林相这样不惜沾染污名与皇帝的苛责也要为他人求情的却是独一个。
在下又怎能不感激涕零?”
“我怎么没瞧出你的感激涕零来?”贺卿的这话令林询听得舒心,他先是刺了对方一句,抿了口茶水后搁下茶盏语重心长道,“时至今日,我还是不明白你当初为何这样做,做臣子的,怎么能……”
提及此处,林询又长叹了一声:“要说你死了也是活该。我倒是没想到陛下对你也是有情的。
只是君王的恩宠,能得几时好?
坐在那个位置上,他要什么没有?而你在他心中的分量,与其余的两相比较,又孰轻孰重?”
“你清楚的,我又岂会不知?”贺卿言语自嘲,他同殿下的情分之间隔着无数的算计,不过是深陷其中、不能自已而已。
林询管不了这许多,他也从来管不了贺卿的事:“其余的暂且不理会,只是陛下如今后宫空虚,朝臣百姓议论纷纷,你又岂会不知?
寻常百姓家男子无妻无子都要被邻里戳着脊梁骨说道,更何况是天子?”
“这是陛下的事,与我何关?
无非是子嗣的问题,若他愿意,便纳妃,若不愿,便从兄弟们的孩子中过继一个也好,这样的事又不是没有先例。”贺卿云淡风轻,他在意的只有殿下,其余的与他何干?至于此事更不是自己能掺和的,殿下一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