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营数年脑子里只剩下了那些阴谋诡计。
只有那端庄温柔的模样清晰,
记得她说:“我生来便是公主,还有父皇母妃的宠爱,又不像皇子那样容易遭人算计。
我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从前父皇母妃不曾让我吃过苦。
记得有一次我想吃岭南的荔枝了,父皇便命人八百里加急为我送来。
我生病难受时,母妃亦会彻夜不眠地守着我。
后来我成婚了,阿桡就更不会让我吃苦了,这世间没有谁比我的命更好了。”
记得她说:“阿岫,你是我弟弟,你说皇家的亲情是不是很玄妙?
纵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会反目成仇,而你我却好似亲姐弟一般。
我每次来见你总觉愧疚,我过得那样好,你却在过着这样的日子。
我说我会保护你,可你也别以为我对你多好,我只是在不触及自己的利益的能力范围内,照顾你一些而已。
而你,你要记着,你是父皇的孩子,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有的都是你应该有的。
你自己要努力地摆脱现在的困境,总有一日,你的身份会比我更加尊贵。”
记得她说:“不是父皇要将我嫁给阿桡的,他恐怕还没有那样疼我,他最爱的还是他的权势。
这段姻缘是镇国将军府用他们的功勋求来的。
那年我方及笄,阿桡说他心悦我,问我的心意。
那天也是我最高兴的日子,因为我知道了我心悦的男子也同样心悦于我。
我告诉他我心亦然,只是婚姻大事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
他让我不必担心,说是他有办法。
不久后,父皇便赐婚了。
公主下嫁,可于我而言,那些驸马尚公主的君臣礼节都不必要,只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阿姐说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宠她,她爱的人也同样爱着她,她骄纵地说着这世间所有人都要看她的三分脸色。
是啊,公主殿下姝丽无双、才惊绝艳,她值得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她应该一生顺遂,她应该在爱里终老百年。
她遇见了这世间最美好的姻缘,有了一段再荡气回肠不过的爱恋,可她终究是死在了二十余岁的年纪,那幼年时的谈论也有了答案。
自大军北征起,她便将她身为公主多年来的食邑、她名下所有商铺所赚银钱、她的嫁妆尽数充作了军晌、换成了钱粮。
她怕北方严寒,便收了一大批动物的皮毛与棉花,与许多年龄不一的女子连夜缝制防寒的衣物给将士们送去。
“我是为了阿桡,但也不是。
那些将士们也有父母亲人,他们在前线厮杀,而我在这里安享太平,我所做的不过是力所能及的事。”
白晴眉曾说她想成为侠女,没有武功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