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朝天望了望,吐出一口深深的叹息。
他走到蔡叔身边,平静说道:“蔡叔,我回来了。”
蔡叔一双老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拍了拍周家明的肩膀,道:“好孩子。你回来了就好了,权爷死前就想着见你一面。唉。”他叹了口气,叹世事难料,生命无常。
“权爷是病死的?”
“是。”
“......我怀疑没那么简单。”
蔡叔目光一动,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未等周家明开口回答,一边的金坤孝走了过来。
他面色憔悴,深沉浓郁,看到周家明后,紧紧抱住了他。“明哥,你回来了,太好了。和兴义还需要你!”语气令人动容。
周家明向金坤孝点了点头。接着刚才的话题,他继续对蔡叔说道:“我的意思是,验尸。”
验尸?蔡叔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就连金坤孝也露出一般的神情。
“蔡叔您位高权重,在和兴义说话有分量。只要你给个准话。”周家明恳请道。
还没等蔡叔开口,金坤孝便说道:“生老病死,各有其命。权爷年事已高,年轻时打拼落下的病根太多,晚年旧疾复发去世。就连医生也是这么说。”
周家明却反驳道:“可权爷在死前的前两周还与我通话,说他一切安好。我不相信他就这么突然死了。”
金坤孝说:“他可能是在隐瞒病情,不想让你担心。”
周家明不信,他看向蔡叔,希望他能发个话。只见蔡叔面露难色,缓缓说道:“家明,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权爷确实是病死的。死前的两周,他其实已经病入膏肓了。”
蔡叔的话给了周家明当头一棒。
“验尸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权爷已经下葬,验尸剖尸是大不敬。你是想让他死不瞑目吗?”蔡叔摇了摇头,“我不同意。”
周家明哑着口,无话可说,最终只能作罢。
蔡叔说道:“我和其他几位叔伯商量好了,等权爷葬礼过去,会安排个时间进行话事人的选举。”
葬礼一直持续到下午,雨势还没有停下。
周家明站在半山,望向下面的景象,与六年前相比,只教人觉得物是人非。不少罗棚矮屋被推平,建起一幢幢大厦房楼;曾经熟悉的街道,现在已经识不到了。变得太快,抑或是他离开香港太久。
金猴条向周家明走了过来,递上一根烟。
周家明看了眼,摆了摆手。金猴条只好给自己点上一根。
忽地,周家明开口道:“阿条,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周家明一路开车开到尖沙咀漆咸道。这里有驻港英军扎地的漆咸营。说是营地不如说是一座监狱,内外戒备森严,里面关的大都是道上的黑人物。
周家明让金猴条打听到刀疤荣的所在之处,花了点金钱手段才方可进去探监。
他坐在探监室的玻璃窗外,另一侧的铁门被打开了。
只见刀疤荣手脚戴着镣铐,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形如同枯木,比几年前的他瘦了一圈,目光黯然。当他抬眼望到周家明时,眼神明显惊动了一下,最后归于平静。
刀疤荣坐下身。两人就这么对峙看住对方。
最终,刀疤荣开口道:“明兄,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前日。”
“哦——那你还没忘记我这位老友,专登过来看我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