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付涼的嗓音再一次出现在耳膜,“看见什么了?看见餐厅内两个并不相识的人碰巧坐在一张桌子边,还是看见他们身上用墨水写着同谋关系。”
青年恹恹摆弄着手中的钥匙,声音中带着点不明所以的笑,“我们现在是在印度洋,不是北冰洋,在这里说出的任何话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书房内安静了片刻。就连卧室内,也静到只能听见海浪声。
唐烛把脸埋进枕头里,尽量不让心跳声吵到自己。
外头还是维纳打破了僵局,“虽说是艾伯特殿下救了你们,但卡文迪许家并不求你们回报。先生们,毕竟任何事都不能完全理清,否则会伤了和气。”
佩尔扯了扯罗曼的衣角,似乎也是认同了维纳的话。接着,他有些犹豫地说出今天来到赫拉号上的真正目的,“昨天…昨天小殿下有说,能够帮助我永远脱离家族身份。我……我想来请教一下,到底是什么办法。”
提到这件事,罗曼也只能偃旗息鼓。
唐烛听见一声火柴被点燃的声音,却没有听见青年给出任何回应。
啧,看来是因为自己的事情生气了。
可是站在罗曼的角度上想,对他私下会面杰西卡这件事,肯定有诸多怀疑,在这里问几句也算是供公开布诚。
他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撑着身子四处寻找衣服。但不幸的是,他没有任何收获。
唐烛这才记起自己是穿着付涼的衬衫裹着毯子到这艘船上的,别说衣服了,连双袜子肯都没有。加上昨晚清理身体时,弄湿了那件衬衫……
垂眸瞥见胸口斑斑点点暧/昧的痕迹,他只堪堪用洁白的被褥遮挡,试图不再回忆昨晚的事情。
书房的人们死守着沉默,直到付涼呼出一口烟,淡淡问:“说实话这是一项委托,可促成这件事的不是别人,就是罗曼少爷怀疑着的那位先生。既然你们那么不相信他,那这件事还有必要谈吗?”
罗曼似乎很不服气,在他的认知里,不做追究已经是在让步。可他离开俄国,就像青年说的这是在印度洋,他无法否定日不落帝国的实力,更无法拒绝唯一能帮助到佩尔的人,沉默片刻后,竟道:“我为我的猜忌,向唐先生道歉。”
唐烛这边实在觉得付涼的做法说不过去,他着急出去,又找不到衣服,只想着去浴室披一件浴袍,可双脚刚沾到地毯就觉得小腿发软。
“唔……”他捂住嘴,花了一会儿功夫才挪到浴室。
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卧室外的人正在讨论与委托无关的事情。
付涼问:“你那串珍珠项链是哪儿来的?”
佩尔闻言怔了怔,还是将那枚仅剩的珍珠从西服口袋内取出,回答道:“四年前,我十岁的时候,彼得格勒来了一个贩卖珠宝的商队。那天正巧是我的生日,家里的马车路过商队新开的珠宝店,店里有个女人走过来拦住了我们,说是家里有人在这里为我定制了一串项链。”
付涼:“这就是那串项链?”
佩尔点头,“是的。”
付涼笑了笑,又猜测说:“然后你对此表示怀疑,因为家里从来没有人在你生日的时候为你精心准备过礼物。但是就在你要问清楚其中有没有误会的时候,女人说了一个让你不得不相信的理由。”
佩尔讶异道,“是、是的。”
“至于她跟你说了什么,大概就是她告诉你,你的另一个名字'佩尔'正是珍珠的意思,她没有因为你身体里另一个灵魂而轻视你,反而告诉你,你配得上这串价值不菲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