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景阳侯周禾和左相孟颜渊被先后派到幽云二州给百姓修房子,事情办得很顺利,南诏也没有什么动作,前不久房子修好了他们就回来了,周禾今天是进宫复命的。
廖华才要答应着退下,就听见床帐里传来一道气狠了的声音,分明是怨怼的语气,声音却极好听,疏疏懒懒,含着碎雪一样:“你若敢误了政事,今晚的药我就不喝了。”
廖华自然知道那床帐里的人是谁,这些日子他们家的陛下似乎是哪里得罪了梅少傅,待人不像从前那般狠厉了,反倒处处讨好纵容着,像今天这种被梅少傅泼了茶水的事儿也不是头一回发生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廖华想起梅砚被软禁的那一年,咦……真是想都不敢想。
眼看着廖华听了梅砚的话退出去,宋澜一张脸都气黑了,他的袖子还滴着水,恶狠狠地甩了甩,骂廖华:“混子!”
床帐被撩开,露出一只纤白的手,紧接着是梅砚那张醉玉颓山的脸。
“我虽骗了陛下,却是实打实地把你当成皇帝在教,你若因私欲延误了政事,日后就别唤我少傅。”
宋澜噎了一声,他的少傅很认真地生气了。
之前梅砚一连几日没有精神,宋澜越来越后悔自己当日过于冲动的举止,也不想恨不恨的事儿了,就跟梅砚刚寻短见的时候一样,恨不得跪下来千哄万哄地求他喝药补身体。
梅砚也没说什么,都顺着他的意思来,但今儿梅砚午睡才醒,就看见宋澜一只手撑着脑袋躺在自己身边。
宋澜看着梅砚身体恢复如初,忍不住有些意乱情迷,他尝过了甜头,又一连忍了好几天,此刻终于是忍不住了,上手就扯了人的衣裳。
光天化日兴云布雨,梅砚再怎么屈从也会觉得羞耻,挣扎着抵挡了两番,就听见宋澜一脸贪婪地说:“少傅,朕今天不想去瑶光殿了。”
今天宋澜要去瑶光殿与周禾谈论政务,这是梅砚一早知道的事。
察觉了宋澜的意图,梅砚窘迫的同时更有些愤怒,抬手就把床头上晾着的一杯茶水泼了出去。
美其名曰:你|他|妈是皇帝,你|他|妈敢耽误朝政。
于是才有了廖华进门看到的这一幕。
“咳——”
宋澜被梅砚一番狠话骂了一通,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竟出奇地没把人捆起来戏弄,只欺身上去,肆虐地蹂|躏了梅砚的嘴唇一番,有些玩笑:“少傅那天说朕做什么什么你都甘愿,你还指望朕把你当少傅么。”
梅砚心中一痛,刚才那话是他气极了,口不择言。
他哪里还敢尊居宋澜的少傅之位,从他逼死先帝开始,他就是整个大盛的罪臣;从他为了心中的愧而委身于宋澜开始,他就只是宋澜养的一个娈儿。
从前他不屈、不懈、厌恶至极的事情,如今他都接受了。
太屈辱了。
宋澜看见梅砚的神情,心中也有些怪异,既有些大仇得报的快意,又有些心疼,他不知这心疼是从何而来,大约还是心底那弥漫滋生的爱|欲。
这爱可真让人恨啊。
“行,朕谨记少傅的教导,不敢延误政事,这就去瑶光殿见子春。”
他将“少傅”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故意的折辱。
——
这一场闹剧确实耽误了不少时间,宋澜到瑶光殿的时候,周禾都窝在椅子上打瞌睡了。
“咳,景阳侯,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