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凝眸看着梅砚,试图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来,但梅砚始终没有再多说一句。
在今天这样紧张的情境中,宋澜终于察觉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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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与梅砚各自揣着心事,又都担忧着宋鸾音和孩子,不免相顾无言。
过了许久,大概是天色都有些暗下来的时候,廖华带着一脸笑意走了进来。
报喜:“陛下,梅少傅,鸾音郡主诞下一子,母子平安。”
宋澜和梅砚对视一眼,悬了一下午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二话不说就去探望宋鸾音和孩子。
不得不承认,宋鸾音与寻常的女子是不大一样,寻常女子生完孩子早没力气了,宋鸾音却精神得很,正兴致勃勃地倚在床头上逗那刚生出来的孩子。
“这孩子怎么这么小啊?”
梅毓与怀王俱守在她身边,闻言皆是无奈一笑,怀王道:“这孩子是早产生的,自然是比别的孩子要小些,好在你们母子平安,不然为父这颗心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
宋鸾音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知道自己不该去放那风筝,嘴上却又不肯服软,只是摸了摸孩子的脸蛋,然后看了梅毓一眼:“虽看着小,但你们看看他长的,多像我和逢山啊。”
梅毓叹了口气,终究是拿自己夫人没办法,担惊受怕了许久的焦灼也终于被那初为人父的喜悦所取代。
他刚弯腰把孩子从宋鸾音怀里抱了过来,转眼就看见梅砚和宋澜推门进来了。
“陛下,景怀,你们来了?”
梅砚怕过了病气给孩子,只肯掩着唇站在屏风旁远远地看。
宋澜却着实高兴坏了,一进屋,见了那孩子比谁都亲,从梅毓怀里接过来便又是抱着又是哄,末了还笑眯眯地亲了亲。
“嗬!这孩子得管朕叫舅舅了!”
梅砚在远处看着宋澜抱着孩子又蹦又跳的样子,忍不住说:“青冥,你别把孩子摔了。”
宋澜“哦”了声,却很听梅砚的话,恋恋不舍了半晌才把孩子交给怀王抱着。
怀王得了这个外孙自然是高兴坏了,忽地抬头看向宋澜,兴冲冲地说:“陛下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宋澜一怔,那张风流又俊朗的脸竟有些红了。
他再怎么狠厉杀伐,说到底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混小子,还从来没给人取过名字。
他沉吟了半晌,然后求饶一般地偏了偏头,指着梅毓说:“孩子的父亲在这儿呢,朕怎么好给他取名字。”
梅毓却很不解风情,像是不知道这是宋澜给自己找的借口一般,摇了摇头说:“无妨,陛下取便是了。”
宋澜冥思苦想,然后福至心灵一般地拍了拍脑袋。
“兄长不取的话,那就由少傅取吧,少傅取也是好的!”
与梅毓相比,梅砚的确更通诗书,从前便有坊间传闻:太子少傅梅景怀手写天机云锦诗,身有王昌宋玉气,乃是朝臣殿上一股清流。
梅砚也的确如坊间传闻一般,大手一挥给宋澜取了“青冥”两个字作表字,消息一传出来,整个大盛文坛都震了震。
大盛道学兴盛,认为青是青天,冥是幽远,合在一起恰是青苍冥远、天上之天,是只有储君才能用的词。
这个表字包含了梅砚对宋澜的所有美好期许,也正因此,在钱塘的唐枕书才会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