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还没完成,下一瞬手就被人猝不及防抓住,强行拉起就跑。
纪宁神情一空,原本蓄的力就这么散了。
袁祈察觉到握住的一瞬间对方手臂僵直,心里叫苦这都是什么事儿,纪宁肯定把他当成是占人便宜的变态了,忍不住嘴碎。
“事急从权。领导,您这逃命的反射弧可绕地球两圈。”
纪宁被迫“逃亡”,回过神后垂眸看向两人紧牵的手。
兵荒马乱中,那张缺少情绪的脸上竟然浮起弥足珍贵的满足,就好像达成了什么能让他死而无憾的心愿一样。
他在一狂奔中小心翼翼回握住,动作轻柔地就像捂住刚破壳而出,浑身绒毛不堪用力的鸡崽。
袁祈一手拉着纪宁,另一只手中的手电筒在奔跑间来不及调位,像是无头苍蝇似得乱摇,并不知道身边的领导此刻在身后如视珍宝似的抓着那只已经快急出汗的爪子。
他好像对危急关头逃命这件事儿十分熟练,边跑边拉着纪宁在石像掀起的风中东跑西窜,依靠着蛇皮走位硬生生躲过了所有砸落下来的石块,还没等他庆幸。
下一瞬,重物落地的剧烈撞击声狠狠出现在脑后。
袁祈被余劲掀飞出去,胸口闷疼,怀疑自己耳膜也被震破了。
他在地上滚了圈后艰难挣扎爬起来,经历过短暂鸣音后,混乱的脑子适时想起那两尊守灵石像手中是有巨斧的。
这下要死了,他心想,自己小心谨慎了二十年,最后竟然因为一个编制草率下墓交代在这里。
关键是这个编制还没拿着!
狭小空间在石像围堵中已经变得逼仄,左右奔跑也逃不过空间被挤压至越来越小,他们最终像是瓮中之鳖似的困在狭小一隅,已然是无路可逃。
石像的视力并不受黑暗影响,一击不中,再次追来。
袁祈胸腔因为喘息大幅度起伏,手电筒高举在眼前,直视雕塑,旁边传来纪宁的声音:“你没事儿吧。”
袁祈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抓着对方手,倏地松开,同时在巨斧劈空的破风声来时一把将人推到身后。
“……”
他今天手比脑子快的事儿干了不少,包括这个动作。
袁祈回护完自己满脸冷汗,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良心愿意干舍己为人的事儿了?!
很想把刚才那只手叛变的手剁了,可事已至此,他不好再说“我刚才傻逼了,你快出来给我垫背。”
只能发出一句愤怒咆哮,“这特么都是些什么破事儿!”
他被坑蒙拐骗进危险墓室也就算了,现在还能用命护着始作俑者,自己这个史无前例冤大头的身份坐实了!
石像巨斧已至头顶,身后无路可退,袁祈仰头看着悬在头顶急速落下的凶器,面前画面被寸寸定格。
手中手电筒被吧嗒关闭,四周一下陷入黑暗,黑暗中,传来一声金石相撞的清冽声。
那股熟悉的感觉令纪宁下意识的想后退,却又凭借本能将自己定在原地,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手电筒光倏地循声照去,没纪宁看清声源,目光先被两把抡过来的石锤挡住。
纪宁敏捷向后跳,这一跳并未落地,身体控制不住往后飞。
与此同时,黑暗中正格住石斧对峙的袁祈,蓦然感到身后传来股巨大吸力。
手上一松,长棍重新化成吊坠挂在脖子上,身不由己脱离巨斧。
雕塑见他要跑,石靴跺地追来。
两人身不由己以后背碰壁的姿态撞入墙壁,原本坚硬冰冷的墙壁在他们触碰瞬间泛起涟漪,好似化成了虚影任凭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