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丧气的谢沧海一个脑瓜儿,“什么叫有用,什么叫无用?人是生下来就能自力更生,在襁褓中便能自食其力的吗?”
谢清玄絮絮叨叨地跟小徒弟说了许多,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自卑,总是妄自菲薄。
花了好久,终于将谢沧海的心情疏解得差不多了,谢清玄亲眼看着他盖上被子进入梦乡。
少年的眼睛还有些红肿,双手轻轻握着被边,睫毛长又翘,样子乖巧安静。谢清玄袖子一挥,给谢沧海身上洒了一层沉睡药剂,让他好好睡一觉,顺便为他向讲堂师傅告假一日。
一日……谢沧海也休息够了。
一日……也足够他解决一些事情了。
第二日。
冯亮醒得比平时更早了一些,他在被窝里偷偷把玩了一番从那小畜生手里抢来的玉牌,然后又恋恋不舍地将其存放进了自己的袖中,这才起床穿戴好衣服。
冯亮出了弟子房的房门,发现往常人声嘈杂的院子今天居然异常安静。
他定睛一看,发现正堂前正端坐着一个人,弟子房的管事正小心翼翼地侍立在那人身侧。冯亮心想,平常这管事恨不得拿鼻孔瞧他们这些外门弟子,今天倒像是皇公贵族身边的老太监,也不知道正堂里坐着的人是何身份,让管事的死命巴结。
管事让他们通通集合在正堂里,众人站齐,在那人面前一字排开。
见人都到齐了,谢清玄这才漫不经心地将茶盏放下,他神情冷淡,悠悠地抬起眸子,扫了一眼面前诚惶诚恐的人们,过了一会儿才随意问了一句:“谁是冯亮?”
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提到自己,冯亮愣了一下,但还是恭敬地走出队列,站到了谢清玄面前。
冯亮并不识得眼前这人,只觉得这人的皮相、骨相都生得极好,遥岑出寸碧,万顷皆琉璃,一身天青色流云道袍,衬青年墨发如瀑,眸若星河。
冯亮虽然在长茗峰时见过谢清玄一面,但是他为了表示恭敬,并不敢抬眼细看谢清玄的容颜,而且谢清玄从来没来过弟子院,平时都是待在长茗峰,所以冯亮并没有认出谢清玄。
谢清玄冷哼一声,眼神瞬间凌厉起来,金丹大圆满的修为对于这屋子里满是练气、筑基的小弟子们来说实在是很强大的威压了,众人额头皆冒冷汗。
谢清玄虽然打定主意要护犊子,但是也不想迁怒旁人,所以他敛了气息,只向着冯亮施压。
冯亮咬牙抵抗,但是自己的背上好像压着一座硕大的山,不过几息之间他便狼狈地瘫倒在地,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不知弟子如何得罪了尊驾?”竟然让他找上门来欺辱自己!冯亮强迫自己屈从下来,咬牙问道。
谢清玄慢悠悠站起身,弹弹袖口上不存在灰尘,他低头瞥了冯亮一眼,手中顿时幻化出一节莹白如玉的骨鞭。
众人见那条骨鞭顿时大惊失色,瞬间明白了谢清玄的身份。
冯亮也一脸惨白。
长茗仙君谢清玄在越水宗掌刑,他若是想罚谁,连戒律堂的大长老都管不了。
“越水宗从不收欺凌弱小之徒,昨日你不仅口出恶言,污蔑尊上,还欺辱其他弟子,根本不配为宗门弟子。”
谢清玄一骨鞭挥下,镌刻着宗门戒律的鞭子狠狠打在了冯亮的脊背,苦修十几年的修为顷刻便化为烟云,一散而空。
“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越水宗弟子,自行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