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店家买了药酒带着回府。
春华满头雾水,不知道他买这东西做什么。
余宁让他将短衫褪下,然后倒了药酒去揉抚他的后背。
直到这一刻,春华才知道他买这东西其实是为了自己。
他背上有划痕,是之前被扔进密林山里时不小心弄的。
因为不重,自己也就没在意,却没想到余宁居然发觉了。
春华安静躺着,由着余宁给他揉搓,感觉到那冰凉的指尖跟药酒循环反复,心中竟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异样。
这一刻,他居然无意识地想起了被容参将按在营帐上衣衫不整的士兵以及那听了让人脸红的低吟。
他有些慌,又怕被余宁发觉自己胡思乱想,于是说道:“行了,好了。”
“还没消肿,再揉一会儿。”
春华便咬牙忍着。
可那情绪来得太快,而且迟迟散不去,他越想忘记,反而越是忘不掉。
“余宁,别弄了,我有些不舒服。”春华喃声一句。
“什么?”
春华一咬牙,准确拉住了那只手,“你没有过么?”
余宁被那动作拽得一愣,垂下的眼皮微微抬起,刚巧与春华的视线相撞。
春华的眼睛生的及其好看,内勾外翘的眼型显得整个五官都精致了起来,他睫毛纤长卷翘,眸色偏浅,一笑的时候如同三月的春风,让人看了舒适又惬意,而不笑的时候,又给人一种十分安静乖顺的错觉,像极了一只无意勾人却夺了心魄的无辜幼崽。
此时春华看向他的时候,带着几许懵懂,又添了几多羞愤与恼怒,然而更多的,却是摄魄勾魂的无辜。
余宁的内心随着那望过来的眼而狠狠激荡了一下。
“在营地,你看到了什么?”余宁俯下身,看着他问道。
春华不自在地偏过头去,觉得羞颜于齿。
他抽回手,拽了被褥将自己裹起来,然后滚到了床榻内侧,又囫囵着往后靠了靠,这才平复着心绪说道:“没什么。”
余宁看了他半晌,终于收回视线。
他将药酒放好,说了句‘早点儿休息’便要离开。
然而还没等转身,就被一只手扯住了衣角。
春华的内心十分挣扎,他觉得难以启齿,可他又觉得自己若是不找个人说出来必定会疯。
余宁是他最亲近的人,若是连他都不能说,那他真不知道该跟谁说了。
他迟疑着,到底还是开了口,“其实,是那个容参将--”
“我在军营里看到他跟个男人纠缠在了一起,他还亲那人的脖子,我有些……”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知道怎么形容,沉吟了半晌,最终抬起头,茫然问道:“余宁,男人跟男人,也可以那样吗?”
“你是怎么想的?”
春华更加茫然,他哪里会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别扭而已。
“很反感么?”余宁又问。
春华摇摇头,“那倒也不是,就是觉得不该那般--”
“确实不该。”
得了回答,春华放了心,然而下一秒,却听余宁的后半句话飘了出来,“然而情到深处,确实无关男女,只不过,不似他们那般污人耳目。”
余宁敛了神色,抬手将春华的发带拽开,弄散了他的发,而后轻轻揉了揉,“好了,别多想,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