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混话!”陆氏气急呵斥。
“母亲,茗儿没有胡说,”舒茗嫣故作委屈道,“督察使家张大人的表弟就是这样,他为那女子脱了贱籍,又令一户普通人家收为义女,过了几年才纳进门的。”
“你!你是从哪里听得的这些浑话!”
“天香楼里说书人说的呀,怎么母亲没听说吗?那个说书人还说了许多……”
“住口!”陆氏气的浑身发抖,这什么说书人,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说的这些子烂话,若她还在扬州,定不轻饶!
“好了,你也别训茗姐儿了,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都是人家说什么听什么的,更何况,这种事情在扬州数见不鲜,你怪茗姐儿做什么!”
“母亲切莫动怒,母亲不喜欢听,茗儿不说便是了。”
“好了,茗姐儿,但是刚刚那些话万不可让旁人听了去,可知晓了?”
“嗯,祖母,茗儿明白的,祖母好生休息,茗儿今日言语有失礼数,这就去佛堂抄写佛经谢过。”
“去吧。”
“都是儿媳教导不当,今日茗儿言语不当,还请母亲责罚。”
“责罚你们做什么?本就是那个逆子惹出来的祸,”舒老夫人劝着陆幽兰,“你也是个糊涂的,这种事能怪茗姐儿吗?扬州城里那么多的说书先生,难不成你要个个都堵上嘴不成?”
“你也别气了,茗姐儿还年幼,或许,我们倒是可以试试这个法子。”
宋氏接着话茬道,“母亲说的正是,三弟现如今被迷的昏了眼,若是婆母公爹一味阻止,恐适得其反,反而闹大了传出去平白影响了我们舒府的清名。依儿媳看,不若就先允诺了他们,先放到寻常人家里养上几年,儿媳再劝劝三弟妹趁着这段时间也好好的花花心思,想想怎么笼络三叔叔,生下三房的嫡子,如此日后就算是那瘦马进了门,也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宋氏没有说的是,也许等过了几年,舒运亨又看见年轻漂亮的良家女子,变了心纳进门也未可知。
这世间男人的天性便是如此凉薄,见一个便稀罕一个,只要拿更好的来换,一定是舍得的。
“嗯,眼下也只能这样了,那个逆子天生反骨,生来我舒家就是讨债来的!”
舒茗嫣从荣寿堂出来后,直接去了祠堂后面的小佛堂,虽有诸多蜡烛燃着,但还是有些昏暗,舒茗嫣却能清晰的看见菩萨那低垂的眉眼。
大越本教为道教,只是先太后娘娘大肆修建佛寺,刊印佛经,一时在民间广为流传,与道教并列为大越国教。
抄完心经第一卷,依着规矩跪在堂前焚了后方才算完成。
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已是戌时了,裴昭,子时便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