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透过窗户望着院中已然盛开的黄桷兰，清雅悠长的香味沁入心脾，紧了紧拳头，目光坚定道，“我会用功读书，早日考取功名，光耀门楣的。”

舒茗嫣拉过弟弟的手，“这就对了，若你光宗耀祖了，母亲可是比什么都高兴的，只是莫要熬坏了身子，你还年幼，有的是机会，书院里的骑射课定要用心去学，不论何时，你能依靠的也只有你自己，一定要护着自个儿，别让母亲担忧。”

舒茗嫣絮絮叨叨着，梦境里辰逸在京郊荒野遇刺，死无全尸，她实在是放心不下，若不是辰逸出事，母亲也不会不进药石，最后……

“姐姐放心，若不是听着祖父的话不做那出头之人，那些课程我定是前三甲的。”舒辰逸自信的扬了扬眉，像是一个炫耀宝贝的孩童一般，舒茗嫣失笑，可不就是孩童吗，却背负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重负。

只是，京都里哪家的孩子不是如此呢？就是女子也不例外。

他们的命运，自出生之时便已被定下，若不自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陷那个波诡云谲的漩涡而不自拔，做上位者手中的一颗棋子，甚至有时还比不上一颗棋子。

“祖父说的在理，在你没有护住自己的能力之前，定要敛着点儿锋芒，京都不似扬州那般安稳，我们舒家在遍地权贵的这里不算什么，相信你刚来京都的时候祖父也给你看了京都的世家谱系，想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是比姐姐要懂的。”

一不富，二不贵，依靠军功封赏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稍有不慎便会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知道了，姐姐，往日怎么没发现姐姐如此婆婆妈妈的，哎吆，姐姐你打我做什么？”

“你个臭小子，是不是整天拿着棍子敲你就满意了？说起来，上次回京都不给家里送信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今日正好一并结了！”舒茗嫣作势抄起窗沿出的竹撑子向舒辰逸挥去。

“哎呀，辰逸当时是形势所迫，好姐姐，我错了，打、打人可不是君子所为啊。”舒辰逸东躲西藏，嘴里还煞有介事的念叨着。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弟弟莫不是忘了你刚启蒙时整日见我板着个脸说什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之类的话，今日可算是应验了。”

“呃，”舒辰逸赔笑道，“那不是小弟年少无知吗，来来来，姐姐坐下喝口茶，若是伤着您自个儿母亲还不得责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