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完午膳的功夫,似月等人也送完了礼回来。
“这是怎么了?”舒茗嫣看到似月阴郁的脸便知晓发生了什么,笑问道。
似月气愤道,“小姐本是好意为府中各主子们备礼,却不料奴婢去送礼的时候恰逢雯小姐正在向老夫人哭诉说于嬷嬷太过严厉,奴婢便也一直等着,待雯小姐哭诉完了方才说上话,结果雯小姐倒好,说是小姐备得衣服都太过于素了,还说那靴子也硬的硌她的脚,是老夫人好说歹说才消停了下来。”
“这知道的道她是大姑奶奶的明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府里正经的嫡小姐呢。”似月气哼哼道。
舒茗嫣看着似月那气呼呼的模样不禁好笑,安抚道,“好了,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也值得你气成这样?既知道她是那样的人,以后少打交道就是了,左右她也就在府上待一年,总不会在这里待到出阁的。”
“二姐姐说的正是呢,犯不着因为这些事起了冲突,我们不好说,可人家于嬷嬷是没有半分顾忌,吴表姐也只有忍的份儿,绝不敢忤逆了去。可见,再厉害的人也有能治她的人,我们没必要上赶着去做那个恶人。”
两人又唠嗑了一会儿,舒云霏才回了榆柳园。
舒茗嫣因着昨晚没有睡好,在软榻上只盖了一条薄毯子就眯着了。
宛月知道自家小姐昨夜忧思深重,没有歇息好。
在房中放了一盆冰,检查房间里无事后才退了出来,嘱咐院子里的小丫鬟都动作轻些。
舒茗嫣却睡的不甚安稳,她恍恍然又似乎进了那个梦境。
骄阳似火,将脚下的土地烤得滚烫。
行人的汗水滴落下去后瞬间就被炙热的土地吞噬得一干二净,冒起一缕缕白烟。
被绑的严严实实的裴昭在官差的骂骂咧咧声中一深一浅机械的往前挪着,他的腿!怎么会?就连平日里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也变得呆板,无神的望着前方。
越往南走就越是干燥闷热,他的嘴唇干裂崩开的血迹干涸凝固复又结痂,显然是多时未进水米。
他裸露出来的肌肤没有一片是完好的,除却在沙场上所受的刀伤剑伤,还有密密麻麻的鞭伤,烙印,令人触目惊心,不忍再看。
他们怎么可以那样对他,他多次为保大越河山出生入死,现在却沦为阶下囚,要遭受如此折磨。
舒茗嫣恨不能砍了那些对他拳打脚踢的官吏们的手脚,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般不能动弹分毫!
身上的囚衣也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他那么一个爱清爽的人,怎么能忍受那污浊不堪的气味。
倏然间,阵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来人皆是一副马匪的装扮,利箭划破空气,直直奔向裴昭,“快躲开啊,”舒茗嫣拼命呐喊,只是裴昭听不到她的声音。
他分毫未躲,舒茗嫣眼睁睁看着那支利箭穿透他的心脏,喷出的热血在阳光的照射下残忍而又刺目。
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