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脸上也升起了一丝希望。
杜医手沉重地点点头道,“不错,你还记得老夫是因何缘由隐在了扬州?”
裴昭想了想,“都说是先帝病重,怕连累了太医院一众人等,便秘密安排您出了宫……难道,难道先帝不是病重,而是中毒?”
“你们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先帝身边出了奸细,下毒之人时机挑的很准,等老夫发现的时候毒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秘密出宫既是先帝的意思,也是老夫的意思。当时先帝唯恐身边还有漠北的暗桩,佯装震怒老夫无能,让人拖了老夫出宫,实则是为了为圣上出宫寻药。
只是老夫辗转多地,却寻觅无果,后来又听到圣上崩逝,心中有愧,这才在扬州停了下来,隐姓埋名。”
提起往事,杜医手也是一阵唏嘘。
“那舒小姐的毒?”裴昭不由得急了,倘若杜医手都没有办法,那放眼大越,谁还能救得了阿嫣?
杜医手咳了一声,“年轻人就是性子定不住。老夫虽一时配不到解药,可这多年来一直潜心研究,稳住这女娃的脉象还是行的。
也是命数使然,裴小子是否还记得你送去我那里的那株雪域冰鯵莲?”
裴昭顿时欣喜若狂,“记得,记得!杜老头你是说它能救舒小姐的命?”
“先别高兴的太早,雪域冰鯵莲也只能压住毒性不再发作,可若是要根治,还需要配上天狼花、白兰果、朱血灵芝、幻心草这几样稀有药材,可这些无一不是奇珍,便是见一眼都是莫大的缘分了,那还能一齐收入囊中?
便是老夫这些年寻遍江南,也只得了白兰果一种。”
裴昭目光坚定,“还请杜医手画了那几株药草的样子,即便天涯海角,我也要为她寻来。”
相处了这些时日,杜医手对裴昭也算了解,只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这小子是个品行端正,知恩图报的。
可惜,那些药材哪是说能寻到就能寻到的?便是寻得到,也不一定就是成熟的能做药引子,总不能日日夜夜守在跟前吧,就是他们等等得,床上这女娃能等到吗?
只是,当下这个情形,他也不好败坏了裴昭的希冀。
“等老夫先为这女娃施针,裴小子,老夫知道你有些功夫,待会儿老夫打通这女娃的边手脉后,你趁机用内力逼一些毒出来,只是这过程中不能有人打扰。”
裴昭就望了望幻影,幻影点头道,“如此,就劳烦杜医手和裴公子了,我这便去门口守着,绝不放任何一个人进来!”
杜医手已经拿起了银针,顺着舒茗嫣的额头中穴一直到右手中指,布满了银针,这一通操作下来,杜医手亦是汗湿衣襟,喘着粗气,催促裴昭,“快,就是现在!晚了就没机会了!”
裴昭忙用起内力,按照杜医手的指挥顺着银针一路走了下来,他只能隐约捉摸到一股细小的黑气,或者说仅仅一缕,想来那就是毒液了。
杜医手手疾眼快,忙用匕首在舒茗嫣右手中指处划开了一道口子,又放了玉瓶在下面接着,果然一道紫黑色的血丝顺着破口处流了出来,但也只撑了半瓶。
杜医手擦擦额头的汗,封好玉瓶的口,示意裴昭收了手,庆幸道,“这女娃也是命大,倘若老夫晚过来一天,怕是就这点毒也逼不出来了。一旦这所有的毒渗入到血肉里,便是同当年先皇的情形别无二致,回天乏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