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焕即便是带兵支援，肯定也是轻装简从，城中军备所剩无几，若是漠北大军又卷土重来，到时候又是一场苦战。

裴昭心事重重的进了白玉城，他担心的就是塔拉瓦和布彣二人不会卷土重来。

又想起尚且没有踪迹的天狼花，裴昭心里没由来的烦躁。

舒府，烟雨阁。

夜萧进来的时候舒茗嫣仍旧坚持扎着马步，动作娴熟地拿起毛巾替舒茗嫣擦去额头上沁处的薄汗，随后安静的候在一旁。

等时间到了后，舒茗嫣伸了伸几乎僵硬的双腿，道：“有发现吗？”

夜萧沏了一杯茶递过去道，“玉珂小姐的侍女云珠近几日借着临近年关要买零嘴的由子频繁出府，奴婢跟着去了几次，云珠每次都会去药堂，且都不是同一家，买的是红花。”

“红花？”

想起宋玉珂暗地里搞得那些小动作，舒茗嫣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满观舒府上下有双身子的人，除了舒三夫人李氏，那就是住在蘅芜居的大嫂白霜了。

为了能让宋玉灵进府，还真是煞费心机啊。

可这里是舒府，断断容不得她一个表小姐在这里兴风作浪！

“这几日你好生盯着她，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有什么异常举动，事无巨细，都要一一报到我跟前儿！”

白霜是头一胎，而且日子尚且，胎还未坐稳，若是这一次着了道，不说腹中孩子不保，怕是大人也会跟着遭殃落下病根，日后难免子嗣艰难，那么宋玉灵就能名正言顺的进了府里。

她就说，眼看着都到腊月二十三了，连吴静雯都已经收拾好了箱笼准备回去，可宋玉珂那里却没有半分动静，原来是早有计划。

也不知道大伯母若是知道她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嫡亲侄女存了谋害自个儿孙儿的性命，不知会作何感想？

第二日请安结束后，舒茗嫣特地去了白霜的蘅芜居里坐了坐。

蘅芜居里的布置依旧风雅，舒茗嫣小心翼翼地扶着白霜进了内室，百枝立即让小丫鬟添了新炭，又奉上了两杯热茶。

旁边原来用作招待客人的东次间里添了一张桌子，舒茗嫣好奇的拿起一张写了字迹的宣纸，却不想是一首琴曲。

“大嫂喜欢《鹿鸣》？”

白霜温婉笑道，“打发时间而已，让二妹妹见笑了。自打被诊出了喜脉以来呀，这满院儿的丫鬟婆子都当我是个易碎的甜白瓷呢，不许作画不许弹琴的，我就只好写在纸上凑个趣儿。”

“合该是这个理儿的，大嫂您这是头胎，又还不到三个月，可不得万事都小心着？我母亲说这前三个月可是顶重要的，什么吃的用的都得打起精神呢！”

白霜掩袖而笑，“二妹妹的好意大嫂心领了，不瞒二妹妹，这刚开始的确手忙脚乱的，好在有金妈妈在，不若我还哪有那个闲心去想着琴曲的事儿？”

舒茗嫣则是动作轻柔的抚上白霜尚且平坦的小腹，笑道，“我这个侄儿倒是个性子端静之人呢，也没有成天儿的闹着大嫂，等小侄儿出生，我这个做姑姑的该备上一份厚礼才是。”

“你呀，跟你大哥一样心急，这才多长时间，妹妹怎能知晓他的性子，万一是个顽劣不堪的，可如何是好？再者，万一这肚子里是个同二妹妹一样玉雪可爱的姐儿呢？”

舒茗嫣一本正经道，“大嫂可是多虑了，大哥为人正派，小侄儿自小耳濡目染，那也是错不到哪里去的。而且，即便是个姐儿，若能随了大嫂的性子，那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