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丰三年,安福县,大溪村。
“你们听说没,舟小子啊,是被夫子退回来的!”
“我咋听说是欠了债被打才回来的?”
妇人看了眼沈舟家的方向,小声道:“还不是那讨债的找上学堂去了,夫子为了其他弟子不受影响,可不得把人退回来。”
“难怪了......”
“一大早的,家里的事都做完了?”
妇人们说得正起劲,忽而一道怒喝声传来。
几人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族,族长。”
沈通眉头紧皱。
头疼地看着这几个在村里最爱说闲话的妇人,加重语气。
“什麽话都往外说,若是哪天给你们男人招了事,定饶不了你们!”
妇人们脸色一白,连忙保证不敢再说了。
这几人的德性,沈通心里也明白,说是不敢,下次不定还在哪里窝着偷偷说。
他沉声道:“还不快回去,在这待着还想继续说?”
妇人们被族长说得面红耳赤,连忙四散回家。
沈通摸着胡子,看着这几人离开的身影,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他转头看向沈家,眼神暗了下。
沈家大门敞开着,里面很安静。
沈通站在门前,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伸手敲了敲门。
“族长?快请进。”
炎夏六月,田间稻谷已经收割完,但地还得翻。
沈大谷正在堂屋修缮农具,听到敲门声,走出来一看,顿感意外。
但紧接着,便是忐忑不安。
沈舟昨日才从县里回来,今儿族长便上门......
沈大谷心里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两人寒暄着往里走,在堂屋里坐下。
刘氏从伙房端来凉茶,招呼了族长两句。
便离开堂屋,急匆匆往沈舟的房间跑去。
沈通像是不知道沈母去干嘛一般,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才开口。
“大谷啊,舟小子可还好?”
沈大谷心脏狂跳了下,连忙道:“舟子身体没什麽大碍,让族长您费心了。”
沈通摇头,放下茶杯。
“你与我说句实话,舟小子是不是被夫子退回来了?”
沈大谷一怔,叹了口气,“没有,只是让舟子回来歇一歇。”
沈通了然地摸起胡子,“这麽说,舟小子真在外面欠钱了?”
沈大谷这两天正愁这事,闻言,伸手抹了把脸,脸色有些难看。
“是欠了些。”
沈通心下一沉,“舟子以前可好,莫不是这些年被宠坏了?”
沈大谷茫然地看着沈通,“没有吧......”
他们家就这情况,还能怎麽宠?
“没有?”
沈通拧眉,“自舟子上学以来,他可曾下过地?”
“没。”沈大谷顿了下,解释道:“看书费神费时,下地怕耽误他看书了。”
沈通撸得胡子生疼,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一个娃,硬是被你们宠成四肢不勤之人,现在更是胆大妄为,还敢瞒着家人在外借钱,若不是东窗事发,怕是还得继续瞒下去!”
“到时,可就不止这二十两了,怕是家都要没了!”
大溪村是沈姓村,一共三十二户,四百人不到。
村里读书的,也就沈舟一人。
沈通痛心,从小就机灵聪明的娃,怎麽就成了这样了。
沈大谷沉默,开始反省自己。
沈舟被沈母刘氏从床上扶起来,头还疼着,便被沈母推着出了门。
“快去堂屋,族长过来了,定是为了你那事过来的。”
刘氏有些着急。
“你好好说,莫要让族长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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