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哪样？”刘子衡眼睛微斜，盯着眼前刻意穿了一身心机衣裳的女孩，“你这头发是昨天才做的吧，前面一排是什么人能坐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女孩急了，指着陆白白说：“那她比我还要小，说不定还是今年的大一新生，她都能坐，我为什么不能坐？”
“你跟我装什么呢？”刘子衡超级嫌弃地丢了女孩一眼。
“陆白白是学院从云城请过来的，还是胡老点名要她过来的，通知早就下发到学院了，你还搁这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说到这里，陆白白已经大概明白了刘子衡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
她原本对女生的一点同情，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渣渣都不剩。
看到陆白白转身要走，女生连忙拉住她的手。
“陆白白，我什么都看不清，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这是，道德绑架到她头上了？
陆白白冷冷一笑，对她说：“谁说我见死不救，你跟我来。”
女孩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丝窃喜，得意洋洋地瞥了刘子衡一眼。
刘子衡气的跟在一边，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心机沉重的女生丢出去。
来到第一排，这里现在有些拥挤，学生会的成员还在检查等下要用到的设备仪器。
刘子衡正和一位发须皆白的老人说话，陆白白看过老人的照片，他就是胡老。
六十七岁的年纪，因长期坚持奋斗在岗位上，头发胡子白了大半，但是眼神却慈祥有爱。
他眼尖看到陆白白，和蔼地和她打招呼：“小姑娘，你就是在手术台上救了周女士的陆白白？”
“胡老好！”
陆白白礼貌地和胡老打招呼。
胡老看到刚刚还一脸笑容的刘子衡，现在就耷拉着脸，不由好奇问道：“子衡，怎么了？”
刘子衡指了指跟在他们后面的女生，说：“她要和陆白白换座位，坐这儿。”
刘老师的脸上，马上布满和蔼可亲的笑，对女生说：“小姑娘，陆白白等下要上台发言，坐后面不方便，你为什么要和她换座位？”
女生见到刘老师，手脚激动的无处安放，她说：“我隐形眼镜刚刚坏了，坐在后面看不见。”
听到这话，刘子衡直接翻了个白眼给她。
都是借口。
刘老师微微蹙眉，陈老师是本院的老师，他认得这个女生。
“同学，要不我和你换吧，我不上台发言。”
“啊？”女生惊了一下，脸上满是为难，“不用了老师，我和陆白白换就好了。”
这下几人都笑了，胡老更是连话都没说。
那女生见陆白白没有说话，直接对她说：“同学，你刚刚不是都答应我换了么，你不会现在反悔了吧？”
刘子衡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女生，他语气已经有些怒气。
“谁答应你了，人家只是说来前面看看，是你自己自作多情，你觉得是人家上台发言众妖，还是你看得清楚重要？”
“拿自己和在座一千来号人比，你脸怎么这么大？”
“刘子衡！”
刘老师虽然出声制止刘子衡继续往下说，但是看他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差不多儿子已经说了他想说的话。
有些同学，就是分不清轻重缓急。
那女生被刘子衡这么一说，也不可能真的和陈老师换座位，低着头红着脸跑回去了。
陈老师看到她的座位，嚯了一声。
刘子衡就没这么含蓄了，“陈叔叔，这你院里的学生吧？”
“刘子衡，你毕业证还在我手里呢，想出国就给我好好说话。”
刘子衡瞬间变了一副面孔，狗腿道：“陈叔，要不说您老厉害呢，您看这一千多号人，有一小半都是您的学生，厉害厉害。”
刘老师别过脸，叹了口气。
他当初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儿，一天到晚啥都不知道干，能给他丢脸的事倒是一件没落。
陆白白坐下，她的位置不是最中间，但是院里也给她许多照顾，和刘老师坐在一起。
就连刘子衡，都只能坐在她后面那一排，盯着她的后脑勺。
左右都是教授级别的人物，陆白白原本放松的心情，不知不觉有些紧张。
九点一到，研讨会开幕正式开始。
胡老上台发言，陆白白在底下认真做笔记，不愧是医学界泰斗人物，他提出的许多新观点，全都是对现在医学存在的现实问题极具针对性的，这次研讨会主要是针对手术中如何更加高效有效的给病人止血。
所以陆白白，才成了这里的座上宾。
胡老说完自己的观点后，把目光转向了陆白白。
“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一位医学界的新星，我反复观看了她的手术记录，完全想不到这是一位十七岁小姑娘能做出来的一场手术。”
胡老说完就下来了，听到胡老的话，陆白白薄薄的脸皮有点红。
刘老师还在一边说：“等下你上去的时候，不要不好意思，只要秉持学术精神，大家会认可你的。”
“好的老师。”
陆白白在主持人说完后上台，她刚一上去，底下就发出一片哗然理论声。
“不是吧，这么小就上手术台了？”
“让我们简直无颜以对江东父老，老子今年都二十七了，还只是个副手。”
“她不是薄家的儿媳妇么，听说薄家也要进军医疗器械产业，说不定就是一个托，这么小的年纪，除非她在娘胎里就开始学医。”
这句话得到大家的普遍认同，他们对台上的陆白白，纷纷投去鄙夷的目光。
不过有一说一，这小丫头长得还挺好看的。
他们本来是冲着这张脸听两句的，但是越说他们脸色越凝重，直到最后陆白白都致谢回到座位了，他们还久久沉浸在陆白白刚刚的发言中，不能自拔。
忽然，雷霆般的掌声从陆白白身后传了过来。
刚刚瞧不起她的人纷纷被打脸。
“人家就是有真才实学，不然胡老为什么要请她来？”
“放屁，说不定就是她提前写好了稿子，背一背就能得到好名声的事情，她为什么不做，给你你不做吗？”
“你自己柠檬还到处给别人找茬，我记得你上次期末考试不及格，还被老师罚重修，就是你吧？”
“扯到我身上干嘛，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马上都被你们捧成专家了，说出去你信？”
“人家说自己是专家了么，不过是正常的学术讨论，你酸什么酸？”
但是这并不能堵住柠檬精们的嘴巴。
一个比他们要小上十来岁的小姑娘，一下子地位凌驾于他们之上，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正常。
“什么东西，不过是凭身体上位的贱人。”
最后一排，因为换座问题被刘子衡羞辱的女生，恨恨骂道。
她旁边短寸头的男生，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刘老师对陆白白竖起了大拇指，本来他以为小姑娘会害羞怯场。
没想到，人家上去之后，比他还要自然流畅。
“白白，薄总之前和我说你胆子不小，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给我一个惊喜，给大家一个惊喜。”
陆白白摸了摸自己软糯的小脸蛋儿，俏皮地说：“人家本来脸皮就薄。”
一句话，把另一边的陈老师逗笑了。
“老刘，你这个学生真有意思，云城还是偏了点，要不你把这个学生让给我？”
“滚一边去！”
刘老师毫不留情地骂道。
倒是陆白白后面的刘子衡，听到几人的对话，连忙说：“别啊，让陆白白来这儿上学多好，时刻与国际接轨，机会也多，问题是我们一家都在这儿，也能照顾照顾她。”
刘老师瞪了一眼自家没有眼力劲的儿子，“闭嘴，哪轮得到你照顾？”
“那姓薄的有什么好的，只会做生意，还老，陆白白，你要不要考虑跳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