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未十分无奈地瞧着阿宴。她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学僧围着棺椁转着圈,毫不忌讳地在棺椁表面摸来摸去。
还好这附近已经脱离了那股神秘维度场的干扰,只是在此耽搁一下,金未觉得不成问题。
他倚靠在雕刻着花卉与树木的大理石墙壁上,静静地欣赏着阿宴的身影。
香槟色的裙摆只是些微抖动,就甩掉了污水的沾染,重现出迷离色泽。粉色的长卷发被随意挽成两股马尾辫,曲翘的发丝饱含露珠般的晶莹剔透。
那个傻瓜身上活泼的生命力和她的傻气有得一拼。
所谓幸福,大概就是像阿宴那样没有烦恼,随心所欲地活着吧。
自出生起就背负着家族的耻辱,在强压下长大的金未,还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幸福的感受。
如今,只是远远看着傻得冒烟的阿宴,心中的酸味也消减了许多,甚至还有些轻松惬意。
暂时不用去考虑那些肮脏而艰巨的任务,所有人对他美丽外表的戏谑和嘲弄,以及失去自由,任人摆布的人生。
只是简单地保持着活着这一状态,他就很快乐。
“阿未,你快来看!这副棺材上有天火的标志。”阿宴有了大发现,朝金未挥手大叫。
他在这未知何属的墓道中来回穿越了千百回,终点墓室中的黑色棺椁他也检查过不知多少次。那具棺椁只是一个仪式道具,当中空无一物,为了避免一些迷信的麻烦,棺椁上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花纹样式。
金未还未走到棺椁前,就已经发现不同寻常之处。
原本的黑棺,表面的涂层使用的是古代钢琴烤漆工艺,由于少有人触摸和移动,棺面十分平整且常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眼前的这副黑棺粗糙而刻满划痕的表面不似以往,就连黑棺的长宽和样式也不尽相同。
二十一颗四芒星被天弧所笼罩,火焰的纹理掩埋着大地。天火背叛者那禁忌的标记正镌刻在棺材板中央。
墓室中央的棺木明显被人调换过,金未确认无疑。
他稳住气,周密地检查着这副被替换的棺材。
棺椁侧面没有任何缝隙,就像一块未经开凿的玉石,而不是一具考虑过开合设计的容器。这种设计,与千年前天火者们所制造的遗物风格一致。
表面凹凸残缺的划痕,历数着这具黑棺承受过的各种重力打击,强度了得的材料放到当今也难以削切成型。
再加上那枚严禁制造传播的背叛者标示,金未将所有线索连成了一条清晰的线。
是手段了得的居氏将原本的棺木替换成眼前的这副天火遗物。
而他当时接受居氏指派的这项封闭任务时,并没有被告知这一细节。
金未正揣测着居氏遮掩其存在的原因,黑棺却突然被阿宴触碰到了隐形开关。
黑棺上盖板缓缓升腾起一段难以察觉的微小距离,从侧面惊现的缝隙中大量白色的气雾喷薄而出。
“你又不小心摸到了什么东西?!”他捂住口鼻,担心着面前的这片弥漫的雾气会有毒副作用。
气雾温度偏高,其中还含有大量的粉尘。不停地咳嗽喷嚏让阿宴的话语断断续续。
“我……我只是用手摸了下……二十一颗四芒星……上面有人体温控监测,还有……还有虹膜识别……”
讲道理,这种出土文物,就算有虹膜识别,也不太可能匹配得上现代人的生物信息吧?
阿宴到底是怎么打开这副棺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