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驻守蓟镇的总兵是李怀信,万历皇帝从不上朝,官位空缺也不填补,所以很多朝廷将领和大臣都已经头发花白,很少能看见年轻面孔。
待马队靠近的时候,韩熙急忙上前拱手行礼:“见过总兵,总兵怎麽亲自过来了。”
李怀信并没有回韩熙的话,而是下马,查看了那些俘虏一眼,只是观察俘虏双腿,便能判断是不是真鞑子。
长年骑马的鞑子,双腿短小粗壮且有些畸形。
“哈哈哈哈,你小子这是将鞑子的部落给端了吧?”李坏信笑的胡子乱颤起来,也没去看车上鞑子的头颅。
俘虏都有了,头颅自然不会是假的。
“一切都是总兵指挥有方,才有这次大胜。”韩熙一脸严肃说着鬼扯的话。
像韩熙这些驻守卫所按照规定,有五十人以上外出都是要报备的。
但现在蓟镇军纪废弛,只要上面有人,这都不是事情。
李怀信眉头轻挑,最後戳着韩熙的脑门道:“韩憨子,怎麽生了你这麽个油嘴滑舌的儿子。”
没错,韩熙的父亲跟随李怀信参加过两年前的萨尔浒之战,借着这层交情,韩熙攀上一丝关系。
“呵呵呵,边境苦寒,都是生活所迫。”韩熙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李坏信看了一眼韩熙,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麽。
对於韩熙的事情,李怀信心中底清,但都是一直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卫所军被拖欠军饷已经是常态,最久甚至拖欠三四年,才发一年的饷,而且中途还被贪不少。
官场上的风气就是这样,大家心知肚明,又能怎样呢?
“呵呵呵!这蓟镇上下,谁人不知晓啊,要说最为富有的,那可非你韩小子莫属啦!”
说话之人乃是周围一众中年将领们,他们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面对众人的调侃,韩熙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嘿嘿,那就承蒙各位叔伯多多关照咯!”
要知道,在场中的一众武将,随便挑出一个来,官职都要比韩熙高出那麽一两个级别。
他们不是参将,便是副将之类的角色,可以算得上是明朝武将当中的中层人物。
相比之下,韩熙这个小小的千户,实在只能算作是一个底层的武将罢了。
就在这时,李坏信突然伸手拍了拍韩熙的肩膀,以长辈的口吻说道:“你呀,别看年纪轻轻,但这领兵打仗的本事,倒是有我当年几分模样,放心吧,此次我定会如实地将你的功绩呈报上去的!”
听闻此言,韩熙不禁心头一颤,嘴角更是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心中暗自思忖道:“这,这叫什麽事嘛!”
可还没等韩熙回过神来想办法拒绝呢,便已经被一群副总兵丶参将以及游击将军们给团团围住了。
这些人一个个皆是满脸堆笑,目的无非只有一个——希望能够把自家的侄子塞进韩熙所率领的队伍之中,好跟着沾点儿光,分上一杯羹。
於是,一份大捷奏摺便当天就被书写出来,一天就送到了京师中。
京师朱常洛闻听大胜,大喜,自己登基没多久边关就传来好消息,是好兆头。於是让人快马加鞭让蓟镇将俘虏押送到京城。
消息传递快的惊人。
无奈,韩熙只能带着一众将领的侄子,加上自己五十骑兵押送俘虏进京。
蓟镇离京师只有三百多里路程,众人骑马快行,两日便到达京师。
两日後看着略显雄伟的京师,韩熙直摇头“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