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见陈婷顶嘴,起身冲过去又甩了她两巴掌,陈婷身子一歪,小腹刚好撞到了坚硬的窗台。
“遭了!出血了!”
陈婷捂着肚子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白头发老太太见状,竟然麻溜的起身头也不回跑出了三姨家。
“快快快!谁车在家?快送医院!”
陈婷凄惨的求救跟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缠成一片,三姨愣了一瞬间,就扑过去扒拉开想抬陈婷的人。
“去什麽医院?去医院你们给她花钱?小孽种死了正好!家里省了粮食了。”
一听让自己花钱,帮忙的人立刻散了,如今家里都靠种那十亩八亩的水田地,一年到头才能见到万八千块钱,谁也没那个好心帮陈婷出医药费。
我看着三姨铁了心不管陈婷对上陈婷绝望的眼睛,到底於心不忍:
“送她去吧,花多少钱我出,洗车费我都出!”
我以为我这麽说了,三姨总该松口了,可她竟然拿起了挂墙上的剪刀比划着陈婷的脖子:
“俺说不行就是不行!她这麽大点岁被糟蹋了身子,传出去以为俺们家风不正,以後俺儿娶不到媳妇,你们谁负责?还不如让这个赔钱货死了得了!”
说到底,三姨闹这一出还是为了儿子,我怕她真伤了陈婷,赶紧闭了嘴。
黄天赐趁她癫狂猛的朝她撞过去,镰刀被撞的脱手掉到地上,我赶紧扯过两个人,帮着把陈婷抬进屋。
外面三姨开始惊恐地大声叫骂:
“死贱人!生不出蛋的母鸡,你死都死了,又回来祸害我们做什麽……”
几个大姨忙前忙后烧着热水,帮陈婷擦身子,我不便在屋里,一出去,就看到三姨不骂了,反而鬼鬼祟祟推着她的大胖儿子往东屋去。
那堆烂肉还堆在墙角没人管,现在的天气,白天最高气温也有二十来度,明儿就得出味儿。
“天赐,那堆肉咋办?要不你给吃了?”
黄天赐照着我的後脑勺就拍了一巴掌:
“老子抽死你个损瘪犊子,那玩意能吃吗?吃完老子不得浸油?”
黄天赐蹑手蹑脚蹲到东屋窗前听墙角,我学着他的模样,才反应过来,别人又看不到他,他咋把自己弄的跟小偷一样?
蹲了十多分钟,我腿都麻了,屋里却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没忍住露脑袋往屋里看了一眼,三姨正拿着个红色存摺往包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