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来是什么意思?”
“替你女儿请律师吧。”警卫铁面无情说。
“席总。”
陈父看到席天挺拔的身姿,开口喊道。席天是在陈父到之前走进的派出所,陈父并不知道席天也在里面。
“你认识我?”被提离婚的席天浑身散发着渗人的寒意。
“我是席氏集团分公司技术部的陈。。。。。。”
陈父的自我介绍被席天打断,他不关心陈父叫什么名字,只问:“你是陈静怡的父亲?”
“是的,不知道小女犯了什么错,能否请席总。。。。。。”
陈父还想让席天帮忙通融下,至少让他们知道陈静怡现在是什么情况。
席天又一次阻断他的话,冷森森送给他六个字——“养不教,父之过。”
他并不掩饰,他在迁怒陈父。
他从来没有迁怒过任何人,他的原则是,谁犯错,谁承担后果,可今天,他就想迁怒他!
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是任毅打过来的。
席天交代他办的第二件事,他没办好。
席天比墨还要黑的脸掠过痛楚的神色,寒声命令:“过来接我。”
再吩咐何叔,“何叔,你跟上夫人,确保她安全到家。”
席天从车上拿出了那束粉紫色的球菊,站在路边等任毅。
那是母亲最喜欢的花。
二十年前的今天,母亲离开了他。
那时,他还是个六岁的小男孩。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中,他已快到而立之年。
这二十年里,他身边出现过很多女性——学校里的女老师,女同学;家里的女长辈,姊妹,女佣;公司里的女下属;生意场上的女客户;来来往往,他皆应对得当。
表面上,他看起来并不排斥女性,但在他的心里,一直有一道墙,把女人隔绝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外。
这么多年,能跟他称得上亲密的女人,惟有他的妻子,戚雯雯一个。
但他们的婚姻并不纯粹,婚后三年,他们只算得上身体上的亲密,是到最近这几个月,他们才开始在精神上也亲密起来。
娶她的时候,他并不爱她,不是她不好,而是他深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可他对她虽然没有爱,但在执起她的手那一刻,从此之后,她就是他唯一的妻。不管是离异,还是丧偶,她都是唯一。
后来,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慢慢喜欢上她,或许,这份感情现在还不够深厚,他还体会不到什么叫如胶似漆至死不渝,但他很确定,他的人是她的,他的心,也是她的。
他祈望往后三年,再三年,再三十年,都能跟她携手共度。
但她,却被他伤得太狠,不想再跟他做夫妻。
席天等了任毅大约半个小时,再一路飞车返回任毅赶来的地方——永安陵园。
陵园的上空,经年累月笼罩着一股忧伤和惆怅。
虽然很多人常说,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但对有些人来说,被留下的那个,永远比走的那个要痛苦。
最近的天气,好像也一天比一天差。
不是下雨,就是阴天,席天觉着,好像已许久没有见过阳光。
今日这天儿,无疑是最差的。天空黑沉沉的,像是有一场要毁天灭地的风暴正在聚集。
席天拿着球菊,迈开长腿,宛如天神一般从车里跨步出来。
他踩着不轻不重不缓不急前行,每一步都极有节奏感,落下一串踏平山河荡尽奸佞的脚步声。
离开时瞥见的那辆熟悉的车子还在,当他从那辆车旁边走过时,他森寒的脸冷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程度,并做了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把仅扣了一粒的西装扣子,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