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早产又难产,身体是真的不太康健。为着她,家中甚至住下了一位大夫,就怕有什么三长两短来不及去外边请人。特别是刚出生那两年,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受着一点风便能发热一晚上,病着五六日。
馨娘真心放不下自己的女儿,小小的娃娃,也不会说话,难受了只能不停地哭。连哭声都小小弱弱的,做母亲的听到心都碎了。
病了也只能喝苦得不行的药,奶都还没断,就得喝药。大人都受不住这样的苦药,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婴孩。只能不停地哄着她喝,常常是边喝边哭,哭得累得不行了才睡过去。馨娘每次等到女儿睡过去时都忍不住泪流满面,这是往为娘的心上挥刀啊。
这两年酒酒都是睡在夫妻俩的床上。两人夜里不知要惊醒几次,就怕睡过去了,没注意到女儿身体的异样。这般小心翼翼地护着,终是好好的过了三岁,身体也好了不少,虽说药膳不能断,到底不会一年有四分之三时间均在病中。馨娘才舍得让她随着奶娘住在隔壁的房中,还是不敢放她住自己的院子。
余家据哥儿的生辰快到了,他娘也早早就把请柬送来了,要馨娘带酒酒一同去热闹热闹。
为着酒酒的身体,馨娘这两年几乎没有出过门,同各府夫人是有些生疏了。又想到酒酒如今三岁了,除了满月便没见过外人,更别说同龄的孩子了,又忍不住心疼起来。估量着酒酒的身体渐渐好了,也可以带她出去散散心,便同意下来,不日便带着酒酒去余府赴宴。
“酒酒,这是据哥儿。你满月那会雯姨还带他去瞧过你呢!你那时候谁也不理,就盯着他瞧!”
余据的娘拉着好不容易请来的酒酒慈爱地同余据见礼。小小的姑娘一袭嫩黄袄裙,娇娇的如同枝上新开的迎春花儿,纵使面色有些过分的白,到底还是鲜活得惹人怜爱。雯娘只生了儿子,没有女儿,见着酒酒心中的怜爱更是要溢出来了。
两人相互见了礼,道了好,便同几个同样受邀而来的小公子小娘子一同玩去了。
馨娘担心酒酒,却又见余据将酒酒护得紧,且酒酒难得有同龄得孩子一道玩,面上更是难得有的开怀。到底是压下心绪,嘱咐几句,便放酒酒同他们一道往花园里去。
到了花园里,几个小娃娃玩起了最经典的古今必备游戏——捉迷藏。
余据比酒酒大一岁又承了自家娘亲与馨姨的嘱托,自是拉着酒酒一同躲起来。余府的花园,作为小主子的余据自是熟得不能再熟。拉着酒酒便往假山后头的石洞里躲,小小的两个娃娃藏在阴影里头,不点了蜡烛,是绝对找不着的。
酒酒躲在黑黝黝的石洞里有些害怕,到底是没有哭,只紧紧地攥着余据的手。余据才注意到身边小姑娘微微发抖的身子,当即便有些懊恼。自己倒是常常往这躲叫下人找不着,可酒酒妹妹从未来过,这里头又这般黑,竟吓着她了。若出了事,娘亲同馨姨必是要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