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正被绿棉扶着缓缓坐起来,靠在床头上,自是听不到自家爹娘在屋子里头的这一番谈话。
到底是真的担心小草儿,晓得慢一日,小草的苦难便多一日。虽说爹娘说了会想办法,到底还是十分着急,便谴人去隔壁寻余据,问问最近的情况。
不巧,余据不在府里头。反而是雯娘听说酒酒病着了的消息,便亲自过来看看。
见着酒酒这般苍白脆弱的模样,雯娘眼里心里都是怜惜得不行。
“可怜见的!怎么就淋着了雨。可还难受,雯姨瞧着都心疼!”
说着便伸手抚了抚酒酒的额头,仿若同幼时一般。
酒酒自是感受到了雯娘的心疼,心里头也是热乎乎的。
先是欢喜雯娘,是因为她是看着她长大的雯姨。如今,反而是因为雯姨是据哥哥的娘亲。她能感觉到自个心里头有些东西不太一样了,却是分辨不出来。
雯娘同安慰了酒酒几句,便不打扰她休息,同馨娘一同出了院子。略略抬头,便瞧见这院子外头艳阳高照,实在是光亮炎热得紧。
想到方才酒酒屋里不仅不能放冰,反而还盖着棉被,愈发心疼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姑娘。
“你是十分辛苦了,儿女身上的痛都是咱们当娘的心里的疼。”她这些年见着馨娘如何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酒酒,心里头同样是动容。
馨娘也是明白,便朝着雯娘笑笑,感激她的感同身受。
待雯娘回到了自个府里头,便叫人上了一碗冰丝丝的绿豆汤,坐在放了冰的屋子里头饮上一口,才将将将那炎热扫去。
心里头还是心疼酒酒病得辛苦,突的,一个念头划了过去。
雯娘抓住了。
她想的是,酒酒是早产,早些年又总是大小病不断,府里头至今还养着一位大夫。后头虽说是养得差不多了,可到底是面上,如今瞧着这身子骨倒是还是不曾有多好。
日后,怕不是,会影响子嗣吧。
雯娘骇了一下,醒悟过来,赶紧打住了这般想法。心里头更是鄙夷了自个一番,不心疼小姑娘,尽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