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外头的小厮余铜心里头抖个半死。他可是一路跟着去跟着回来的。见着自家公子同那水塘里头的田鸡一般一点点地鼓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了,实在是吓得他提心吊胆了一路。如今总算是爆了,身子不抖了,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房里头的余据却仍是不解气,却没在动手。只心里头不停地问凭什么。
他去寻的那几位,真真不只是同窗,更是知心好友。
结果呢,一个个要么是一听到黄霸天的名字便不让他说下去了,直说惹不起惹不起,这也就罢了,他还能忍。可有几个,听到他可能要去惹那“霸王”,更是马上就生疏起来了,客套地便把他送出了门。他们在同窗时,可是一起翻过窗子,一起骂过夫子的!他又气又怒,心里头恨不得戳瞎自个儿的眼睛,竟这般识人不清!
除了成江,倒是真正想要帮忙,同他一同找了几个人,可到底是无能为力,黄霸王实在是积威甚重!
余据气到极致却是缓缓松开了握紧的拳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说到底,不过是他太渺小,太无能了!
他不过一个书生,连个功名也没有,有什么资格和刺史硬碰硬。旁人为何不愿意帮他,不过是心里头明白他根本没有这个实力亦看不到他的潜力。帮了他除了得罪了人惹得一身骚,一丁点儿好处都没有。哪个那么傻,做这亏本的买卖!
想通了,反而又忍不住握紧拳头,想要砸书桌。明白了又有什么用,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说到底,他唯一的法子便是在科举上杀出一条血路来,跳出这克州,到更远的地方去。这黄刺史能在这克州一手遮天,他就不信他小小一个州刺史同样能在整个大陈横行霸道。
余据总算是慢慢地静下心来,找到了路,之后便沿着此路走下去便罢了。
“那小草姑娘如今并未受到多大的虐待,据哥哥已经在找人去救她出来了!你且先好好地休息,莫再多想,知道吗!不然,我便把你这儿的桂花糖全拿走,让你只能喝着苦药!”
余据佯作轻松的样子同酒酒玩笑,心底里却是十分难受。那个姑娘救不了,他自责,同酒酒说谎,他亦心虚,到底还是对自个无能的自恨。
酒酒听到能救人,总算是松了口气。也有心情同余据玩笑。
“哼,你拿得完吗!我可藏了许多处,便是连绿棉也是不晓得的!”
“宋酒酒,你便是那硕鼠吧,嗯?尽想着藏东西吃!”
“余大据!我若是硕鼠,你便是专门同硕鼠抢东西吃的狸奴!”
“狸奴可不同硕鼠抢东西吃,狸奴可是专门吃那硕鼠的!”
“要你管,我说是便是!哼!”
“好好好,你说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