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不置可否,沉吟一阵,又点到副驾位置上的郁秘书,“阿臣,你看呢?”
“这个姑娘,一点也不简单。”
郁寿臣回忆起会谈中,孟珍珍好几次与他针锋相对的时刻。
尤其是说到那句“特别痛恨形式主义,以及效率低下的人”时,简直是锋芒毕露的鲁莽少年。
这孩子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越感。
看得出她已经在努力克服了,但是谈吐之间那种“我说的都是真理”的自信挥之不去。
说句独断的话,她那谨小慎微的懦弱养父,与八面玲珑的小市民养母,是根本无法养出这样气质的孩子来的。
所以这孩子的身世来源还值得细考,毕竟传闻只能参考,不能作为佐证。
“那郁大秘你的结论是?”
圆脸姑娘小曹已经沦为一枚孟粉,努力想要再拉一票。
“我暂时弃权,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我们需要慢慢观察培养。”
陆爷爷吐出一口气又开始思考,小姑娘身上的那股子劲确实特别像一个人,是谁来着?
勤务兵小肖正在开车,觉得终于轮到他自己发表意见,就径自开口了,
“我投赞成票。小孟同志长得好看,和阿川看着很相配。”
“哼,”圆脸的小曹冷哼一声,“谁问你了?就知道看脸。”
……
此刻,带着森森优越感的孟珍珍,正在十八号门口吃瓜看戏。
看看别人家见钱眼开、又蠢又坏的渣后妈,再想想她家不畏强权、深明大义的叶建芝,她对自身的锦鲤属性自然而然又产生了强烈的自信。
那个在她家门前撒泼打滚的胖子,就是袁卫星一提起来就浑身发抖的袁家后妈——卞九斤。
花了大半个月,这家伙终于还是打听到十八号这儿来了。
传说这位卞九斤生下来就有九斤,从小就又胖又凶,一直胖,一直凶。
胖到什么程度呢,自然灾害那几年都不好出门见人,只能被她爹锁在家里。
因为她看上去太敦实了,她爹生怕被那些饿狠了的人看见了,捉回去杀来吃肉。
眼下还是胖,身高一米五,体重一百五,远看像颗球,近看一身油。
走路的时候两条腿互相摩擦,摇摇晃晃的,新裤子一天就能磨破腿的内侧,以至于她两条裤腿中间永远是补丁摞补丁。
这会儿十八号门口有徐老爷子和小金、小李拿着木棒守着,卞九斤进不去,就在门口嚎上了。
“星啊,你退婚了咋不回家住呢,妈再给你寻摸好人家啊。”
“黑心肝的袁婆子,你别装死,骗我的女儿私自退婚,还去夫家寻死觅活的。
现在闺女名声坏成什么样子?人家打上门来要人,害得我只能把明星给他们。
你给我赔钱,不然我就把你们家门口这块地坐穿!”
孟珍珍都快气乐了:把地坐穿?你快请坐一个试试吧!
“上回退亲的时候彩礼退还,连婚书都拿回来了,人家还打上门来跟你要人?
怕不是你想要那些彩礼,上赶着又把老二卖给他们了吧?
反正都不是你生的,一回二回地卖吧,你早晚遭报应。天收你啊!”
袁老太太被四小智护着,躺在贵妃榻上骂得字正腔圆,还有小春樱在一旁抚着她的胸口帮她顺气。
“你不赔钱是吧,”胖乎乎的卞九斤开始满地找石头想要砸十八号的门。
她看到一块一端尖利、看起来挺有杀伤力的石头,便走了过去。
弯下身子右手刚刚握住,还没捡起来,就被一只穿着小皮鞋的脚踩住了手掌,钉死在地面上。
只听见卞九斤“哎呦”一声,坐倒在地,使劲想抽回手去,但是小东家哪能叫她跑了。
“捆起来,嘴里塞块抹布,给我带进去。”直接踩着那只肥手跨了过去,孟珍珍对身后的许麻子吩咐道。
徐老爷子一听,立马进屋找了一根麻绳来,一老一壮两个男人对付个又矮又胖的女人那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三下五除二就把卞九斤捆成一只粽子,拖进十八号,绑在了东厢后头的假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