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莘眼睛都不带抬一下的,就直接一掀衣袍,单膝跪地,拱手道:“启禀圣上,微臣于征西一战,旧伤未愈。侯爷尸骨未寒,府上夫人小姐又手无缚鸡之力。微臣无能北上,自请卸甲归田,回府安心照顾夫人小姐。”
此话一出,新帝脸色大变,就连金殿之上的文武百官听了都大惊失色,他们纷纷抬头看向坐在上方的帝王,生怕他龙颜大怒。
而萧莘不一样,面色依旧从容。
萧莘没有犯过什么罪,他光脚不怕穿鞋的,有什么好怕的呢。
朝中本就武将不多,已经没有能用的武将,新帝自然是不会放任萧莘辞官离去。
也只能铁着脸说道:“是朕着急了,爱卿在京中好好养伤便是。若是爱卿辞官离去,怕是偌大的朝野,都无人能替朕分忧了。”
新帝现在是真的看清楚了萧莘对南川侯府的忠心,虽然脸都气绿了,也只能以别的武将无能为由,然后龙颜大怒的甩袖喊了退朝。
萧莘回府后,便和萧九辞说了这件事情。萧九辞淡然的应了一声也没在说话。
萧九辞这些日子好像谋划许久了一样,哄着南予给自己缝制了好些厚棉的衣袍,就光护膝都做了两套。
萧九辞又拿着貂皮,让南予给她新做了一件斗篷,缝着灰银色的锦缎,今日萧九辞穿上了以后,身上十足的少年气。
闲时聊天时,也会和南艾说些朝廷的事情,比如各大百官的权谋与武将私底下的较量。
南艾以前就知道自家小姐聪慧通透,可她却不知道原来小姐都知道很多事情,只是她从来都不说。
南艾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说这些事情,只觉得可能小姐是无聊和自己说说心里话罢了。
而萧九辞却不是只想把这些事情当故事一样说给她们听,不过只是希望她们能够多些稳重罢了。
沈琉也不知道女儿这几日是怎么了,功也不练了书也不读了,就一个劲的往自己身边跑。
一下闹着自己去镇国寺给她求平安符,一下求着自己给她做荷包的。
弄得沈琉差点意外原来的萧九辞又回来了,立马警惕性都高了些,连庄子上都不去了,就在府上盯着萧九辞。
偏偏沈常枫还时常夸奖萧九辞,就怕宠不到天上去。每次手上多了一点稀罕物就全抬到九辞院去了,萧九辞的衣裳更是比宫里的公主都多。
虽然说萧九辞不穿红衣了,但就这两个月沈常枫夫妇给她做的衣裳,怕是都抵上王侯世家一年做的衣裳了。
北疆被袭的消息已经传到京城三日了,新帝心急如焚,可偏偏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萧九辞在南川侯府里安安心心的陪着母亲祖母,闲谈时便听外祖父说道:“昨日圣上才说让那宣威将军钟徽领兵出征,宣威将军今日便去的匆忙,听说朝廷就派了十万兵马给他,粮草也就拨了二十万石。”
萧九辞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二十万石粮食,算下来十万人马也不过一人两石粮食,换成银票也才十几万两。
萧九辞冷哼一笑,歪头说道:“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谁家打仗就带路上吃的那点饭钱?没打过仗还没常识,这些兵也是受苦,怕是没到北疆路上就饿死了。”
萧九辞性子直爽,直接一出口就把新帝给骂了。沈琉做在一旁看账本抬眼就往她那瞪了一眼,“又没叫你带兵打仗,话还这么多,反正左右饿不着你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