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辞扯下披风的帽子,整张脸露出来的时候,满面肃容,带着微微的煞气,震慑得南冀军大气一凛。
萧九辞伸出手臂作了一个停的手势,声音异常冷冽:“先驻守扎营。”
“是。”
一个时辰过去了,云城外的沙地上的雪被南冀军扫到了一边,开始驻军搭棚。
萧九辞则是坐在马上,一双手握着弓,不仔细看,还没有人能发现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不是冷到颤抖,而是对北境三城的上万百姓感到悲愤。
若是没有绝对攻下这座城的胜算,她不会贸然出手。天气太冷,南冀军在外风餐露宿,而北塬人身处云城,云城城墙太厚,易守难攻。
在两方人马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萧九辞打算按兵不动。
可就在萧九辞骑在马背上,那云城的城墙边的雪雾被风稍稍吹散开的那一瞬间,萧九辞明晃晃的看见了那城墙上挂着的几个血淋淋的人头。
那绑着毛发的长绳上染着鲜血,那头挂在那里染了大雪,罩了一层白霜,要不是脖子间的刀口太过狰狞,加上萧九辞的眼力过人,她还真看不清楚那挂在城墙上摇摇晃晃的是几个人头。
萧九辞心中怒火冲天,她来了甚久,始终没见到钟徽的身影,那城墙上挂着的其中一个恐怕就是是钟徽了。
握着弓箭的手臂气的微颤,可萧九辞还是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怒气。
萧九辞手举长弓,拿出箭矢搭上箭弦以后,左眼微微迷了起来。拉弓瞄准云城城墙上飘着的旗帜,正准备射出这一箭的时候,忽然萧九辞偏了偏准头。
“咻!”
箭矢力道不足,准心偏失,众人看着箭矢穿过风雪,直直的划过北塬旗帜,射进了旗帜后面的墙。
一瞬间,萧九辞听到了远处城墙上的惊呼声:“有贼人!”
“快快防守!”
萧九辞却丝毫不慌,这一箭不过是虚晃一枪罢了。若真的想射,怕是连发三箭,那些北塬人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箭矢没有射中,秦褚皱了皱眉轻喊了一声:“侯爷?”
萧九辞放下长弓,回眸扫了秦褚一眼:“怎么?”
秦褚低头轻声说道:“侯爷的箭法,刚刚可是……”
萧九辞挑眉看着秦褚,秦褚语下一顿,竟然不太敢问出口。萧九辞故作不知,问道:“是什么?”
秦褚硬着头皮问道:“可是天气太冷,导致侯爷发箭无力,这才准头不稳?”
萧九辞嗤笑一声,眉眼却无动于衷,嘴角勾着轻笑,翻身下马后,微微启唇说了一句:“不过是虚晃一枪罢了,唬唬北塬蛮子而已,你倒是当真了。”
萧九辞转身就向那帐篷边走去,丢下秦褚一人在原地尴尬的不行。
南艾跟着萧九辞走过去,路过秦褚时淡漠的看了一眼这个副将,孤傲的说道:“我家侯爷自小百步穿杨,五箭齐发都能顺时穿过同一只大雁的脖子,且只有一个箭眼。”
“我们侯爷九岁便能办到的事情,你却到现在还在质疑她的箭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