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被他的话震到了,一时怀疑听错了。
冀清尘看到她的反应,微微笑着:“现在看来,我娶笋笋,只不过是满足我一己私欲,却没有考虑过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她最好的年华,与一个不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是我错了。”
“二皇子,为何这么说?”华容对他有了种同情,不懂安慰,便倾听。
冀清尘缓缓说道:“我幼时在大盈皇宫见过笋笋,从那时起就一直记在心里,所以我主动求娶。我以为,凭着太子的身份会带给她快乐,却未想到,这个身份对于一个出身本就尊贵的嫡公主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婚事定了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她喜欢的是清阳。她的目光总是跟随这他,虽然清阳的眼中只有你。这种追逐与被追逐却无一人如愿的感觉,我们三人都承受了两年多。其实如此生活的又何止我们三人。”
他咳嗽了一阵,又慢慢说道:“其实,只要我们三人有一人肯回头看看,就不会有这么悲伤。只可惜,每个人都不妥协。”
华容明白他的意思,她与苏易南、叶东篱又何尝不是这样。三年,她与苏易南等了对方三年,叶东篱同样是等了三年。只不过,是叶东篱放手,成全了他们。
冀清尘望了望窗外,叹道:“我一直不知道笋笋为何喜欢看夕阳,我总觉得夕阳代表着即将失去,或许在她看来,嫁入清暑殿的那一刻,生命中就只有夕阳了。”
华容问他:“你想让清阳哥哥照顾笋笋的事情,有没有同她说过?”
冀清尘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她是个很骄傲的人,不会同意的。但是我已经耽误了她三年,我不能再耽误她一辈子。她还年轻,她本是个快乐的姑娘。”
华容想了想,说道:“二皇子,你若有此意,不妨与清阳哥哥亲自说。我若同他说了,无异于又伤他一次。”
冀清尘微怔,点了点头:“其实当初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宁愿嫁到李国也不嫁给清阳。如今,我明白了。”
华容浅浅一笑:“我也不知道我的选择对不对,我只知道,我又伤了一人。或许像他所说,欠他的来生再报吧。”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我会找机会与清阳说说,若没有这病,我定当全力以赴给她幸福。只可惜…….”
华容摇头笑道:“你已经尽了全力护她了,她心里是知道的。”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华容向他道了别,由黄笋笋送她到门口,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原以为一月很慢,二十九日过去了,一月的最后一日也到了。
绛珠轩中,华容披上了大红嫁衣,镜中明眸善睐、明艳不可方物。
“小姐,您真美!”繁霜望着镜中的她,忍不住赞道。这是她第二次披上嫁衣,这不过,这一次她是开心的。
何思纤与何柔柔立在一旁,也不住地抹着眼泪,她终于能嫁给自己爱的人了。
林飞敲了敲门,望见华容一身新娘妆,也看得怔住了。
“阿飞,何事?”
林飞回过神来,说道:“郡主,太子殿下来了。”
华容笑道:“来得好早。”边说边跟他出去了。
到了院中,才发现到的并不是苏易南。
“怎么,容儿,看到我很失望吗?”他转过身来,负手立在桂树下,笑着看着她。坚毅的眸子,带着不知名的情愫。
这株桂树,还是他亲手植来的。
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华容眼睛湿了,跑到他面前:“东篱,你怎么来了?”
再看他身边还站着彭妍与芙蓉。
彭妍盈盈施礼:“妍儿见过郡主。”
华容伸手扶起她:“妍儿,你现在是太子侧妃,不必向我行礼。”
彭妍摇头笑道:“无论何时,妍儿都会向郡主行礼。郡主今日大婚,妍儿祝郡主一生美满幸福。”
华容忍不住擦擦眼睛:“谢谢你。”
芙蓉拉着她的手:“娘亲今日好美。”
华容蹲下来,往她脸上亲了下:“芙蓉,想娘亲了吗?”
“想了,所以跟着父王来看娘亲。”
华容抱着她,喃喃道:“芙蓉好乖。”
华容想起来一事,跑回房中,又很快跑了出来,叶东篱让彭妍带芙蓉先去前厅。
“东篱,兵符还给你。当日若不是这兵符,我恐怕无法活着回来。”她递给他,眼中满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