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多说,我意已决。容儿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她再受任何委屈。”华疏字字掷地有声,今日之事千头万绪,让他百感交集。
“苏兄,还请赏脸进内堂坐。”华疏的脸色虽然很是不好,但是此时来看,苏言不会轻易离开。
“那是自然。实不相瞒,今日便是奔着容容而来。”苏言很是直白,看着华容的眼神愈发柔和。
“何出此言?”
苏言靠近华疏,耳语道:“若不是恩师修书而来,我又怎么会知道容容来京城寻亲的消息?”
听到“恩师”两个字,华疏的心沉了下去。虽说他已官拜左相,却在朝堂处处被右相苏言压制。而时至今日竟然才知道原来发妻是太师的亲女,而自己当初对她始乱终弃。
看来一切皆有因,只是自己被蒙在鼓里罢了。
华疏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又有另一种压力沉在心头。脸上讪讪,做了个“请”的手势。
“易南,帮容容拿下行李。”苏言向着身后的白衣少年吩咐道。华容并无多少行李,且都由尹妈妈、杜若、繁霜拿着了,除了手中的那块绢帕。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行李?
再瞧那少年,真的向华容走来了。华容一紧张,连忙摆手:“苏伯伯,不要麻烦苏公子了。”
苏言笑道:“容容,易南是苏伯伯长子,不要如此见外。今日开始,你便当他是兄长。”
华容有些拘谨,但苏易南却很大方地冲她笑,同刚才的面无表情判若两人。
“华容,爹既如此说,你便不要如此见外了。”苏易南道。
这话本没毛病,苏言却眉头一皱:“易南,谁让你连名带姓的叫了?要叫‘容容妹妹’。”
苏易南一惊,他爹这是怎么?竟然如此维护这个小姑娘!父命难为,当下便赶紧改了称呼,华容只是捂嘴笑。
一行人跟着华疏往正厅走去。
“姑姑,她凭什么?”何柔柔望着华容的背影已然怒火中烧,她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认了亲,更没想到华容的后台会这么硬。先是右相,后是太师。连一向不正眼看自己的苏易南也对她如此亲昵。
想到他称呼的那一声“容容妹妹”,何柔柔心中就嫉妒。
是的,她已经隐藏不了这种嫉妒了。
而何思纤强撑着的自尊再也撑不住了,当她看到苏言如此维护华容并得知她身世的时候,她便有一种一败涂地的感觉。
她一直以为在身份上碾压华容的母亲,因而在当年华疏小有成就的时候便要求做平妻,甚至觉得同一民女共侍一夫已然是委屈自己了。
而今日,多年的自负碎了一地。
她面无表情地跟进了前厅,默默站在了华疏的身后。
华疏已经拉住了华容的手,满眼都是父亲的慈爱:“容儿,既到家了,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女儿不怕。”华容道,“不过还请爹允准,女儿要滴血验亲。”
华容的提议让众人都很吃惊,有苏言在,她的身份已经板上钉钉,再多此一举实在没有必要。
只有她自己知道,任何事情还是在最初就确定了好,不然以她这具无任何记忆的皮囊,后期是经不起任何质疑的。
“容儿,你这是为何?爹完全相信你。”华疏不敢想象,如若滴血验亲之事被太师得知,雷霆之怒也是未可知的。
“爹爹相信我,那是爹爹坦荡。可是,有人不信。”华容的眼神落到何思纤的身上,笑着看着她。
“容儿,老爷都相信你是她的女儿,我怎会不信?”
明明不喜欢还要硬装作大气,何思纤的艰难让华容尽收眼底。
“姨娘,身份之事事关重大,若不验清楚了,始终是来历不明。毕竟以后要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你说是吗?”
是,还是不是?这是个问题。何思纤很不喜欢华容总将‘姨娘’同问题一起提出,她如何能说是?
但是若不回答,岂不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