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妈妈,您不能这么说小姐。难道您希望她一辈子沉浸在她没经历过的仇恨中不可自拔,而放弃这唾手可得的父女天伦吗?”繁霜一改往日的乖巧温顺,着实让人吃了一惊。
“繁霜,怎么连你也这么说?你们都忘了来的时候那义愤填膺?你们要与那负心人在一起?你们对得起夫人吗?”尹妈妈越说越气,她不知道华疏给他们吃了什么迷魂药,怎么一个个都忘了来时的话。
繁霜毫不示弱道:“尹妈妈您说的没错,夫人是郁郁而终,但是平心而论,那是夫人与老爷的情感纠葛。小姐是无辜的。”
“况且,老太师这么多年从未给小姐灌输报仇的观念,他老人家唯一希望的就是小姐开心。小姐既然选择不再提过往,我们为什么要给她压力?”
繁霜一字一顿据理力争,让尹妈妈一时语塞,只是恨铁不成钢道“你、你......”
华容接着说道:“尹妈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娘鸣不平,可是我相信娘心中是怨过爹,但并不是恨他。否则她在世时完全可以让外公来给爹施压。”
“那是夫人仁慈。但是仁慈的人不该受欺负。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尹妈妈的眼睛都红了,她很生气小姐已经站到了华疏那一边,而置亲娘的委屈于不顾。
见她这模样,华容也有些气了,她冷冷地说道:“尹妈妈,您说的没错。但是爹已经有悔改了,不是有句话叫做浪子回头金不换吗?”
尹妈妈丝毫不为所动:“浪子回头金不换?浪子回头,就该获得原谅?人们永远赞扬浪子回头,却接受不了好人失足,这才是悲哀。”
华容不愿意同她再争执下去,这是徒劳无功的,虽然她们都压低了声音,保不齐被别人给听了去。
尹妈妈却以为华容理亏,又改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姐,您不能心软。我看得出来,您在太师府的时候答应要来京都,是要来给夫人报仇的。您可能会一时感情用事,但是在大是大非上您要理性。”
华容本已经压抑住情绪,一听尹妈妈越说越来劲了,便不耐烦了:“尹妈妈,退一步说,你意义上的报仇是要如何报?难不成拿把刀去杀了我爹吗?我去做个弑父的不孝女等着天打雷劈吗?”
杜若和繁霜一听这气氛明显不对,连忙劝道:“小姐,您不要生气。您别怪尹妈妈,她没有这个意思。”
尹妈妈道:“小姐,您这是误解奴婢的意思了。奴婢怎么会有那种意思?”
“那你说,你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
尹妈妈一时被逼得语塞,思索片刻放缓缓说道:“太师在京中的势力您是知道的,小姐您稍加利用也就可以了。比如这次的晋城大水,谁都知道这何令培同华疏的关系,何令培出事,华疏跑得了吗?”
华容心中一怔,她忽然有了不好的联想。
难道是她?可是她怎么做得到?
余光悄悄地打量了尹妈妈,方说道:“尹妈妈,我希望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到此为止。”
说罢便闭着眼靠着软枕,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