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前,苏言眉头紧锁,双手负于背后踱来踱去,很是焦灼。华疏与他有一段距离,表现出来的焦灼,比他更甚。二人各自踱步,偶一对视,不由得叹气,平添了更多愁绪。
华容手托着腮坐在车旁,头发都被捋弯了,淡定地看着他们,这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白白被他们给糟蹋了。不过想到今日既报了仇,又卖了乖,心情不由得美丽起来。若不是顾及这两个爹的情绪,早哼起歌来了。
不过,想到刚才殿上冀清辉的眼神,纵然他一句话都没说,但是却让她心中隐隐一种不安。
好在她会自我安慰,毕竟自到了京城就没有享受过安稳,不是被害,就是在被害的路上,自己这被害体质,习惯了,也就习惯了。
“杜若。”习惯使然,竟唤了杜若的名字。哪里还有杜若,她自嘲笑笑,伸了伸懒腰,接着看那难兄难弟。
想那二位也是位极人臣的国之重臣,却如没头苍蝇般自怨自艾,当真好笑。
“小姐。”
华容抬头,容立走了过来。她仔细打量着,发现这将军服穿他身上很是英武。
“容公公,叶东篱回去了?”她笑笑。
“回了。老夫刚才同他聊了聊,那小伙子是不错。”容立赞道。这是他第二次赞赏叶东篱了。
华容笑道:“他本事大着呢,说实话,这次要不是有他,我还真报不了仇。”
瞧她开心的样子,容立微微皱眉:“小姐,你这次真是太大胆了。刺杀送嫁将军,若是失手,可怎么得了!”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华容并不气恼,语气软了些:“容公公,是他先要杀我,我岂有不反击之理?”
容公公道:“小姐,你误会了。老夫是说,你完全没必要孤身潜入驿馆,你要报仇,让叶东篱直接杀了他便是。潜入驿馆,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最后还弄个半死不活,实在没甚意思。”
这…….
容立以为她有所顾忌,又宽慰道:“战场上的仇,自然战场上报。卑鄙小人的手法,也不必给他光明的。”
“容公公,”华容乐道:“你说的真是精辟。”说着还竖着大拇指,眼中尽是光彩。
“要说那叶东篱,真是好本事,老夫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不错。模样好,武功好,对小姐也好,老夫觉得太师的提议不错,可以招了来做咱太师府的孙女婿,小姐你考虑考虑……”容立自顾自说着,丝毫没理会华容的惊讶。
“容公公,易南哥可是你的亲孙子……”她忍不住提醒,这习武之人当真只在乎武功不在乎亲情吗?
容立脸上尴尬:“差点忘了……”
这也能差点忘了,华容忽然觉得苏易南好可怜。
“若不是易南哥舍命救我,你要同我说话,只能去上香了。”她撇撇嘴道,她一定要给苏易南正名,他才是最好的。
“呸呸呸,小姐,童言无忌,不要乱说话。”容立不喜欢她刚才的话,觉得不吉利,不过对于苏易南,倒也觉得满意:“算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比他爹强太多了。”
华容低头笑着,若是“他爹”知道了,怕是心塞更甚了。
“容公公,你与外公怎么会来京城?总不会是来看我的吧?”华容觉得没那么简单,毕竟原主离开凉城满打满算不过两个月,老外公就颠颠追来了?
容立道:“自然是来看你的,当然还有另一件事要办。太师收到苏言的消息,知道小姐被刺杀,当时就震怒,幸而小姐无碍。联想晋城之事,太师怀疑是和妃所为,终于决定澄清当年之事。”
当年之事?
华容咋舌:“为何突然要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