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柔虽说得是玩笑话,但苏清玖还是从她目光中看出了一丝危险。
听说这位君家的嫡女,嫁给太子殿下之后,多年没有生育,而府中的姬妾,怀孕的多,但成功生下来的,一个也没有。
不得不说,这位太子妃,看上去是极好相处的样子,但背地里到底如何,又是另一回事了。
君玉柔碰了一鼻子灰,暂时回了太子府,苏家继续准备晚上的庆功宴。
苏家的开业还算成功,这回,苏清玖亲自算账目,这一日时间,卖出去了一万多匹布料,虽说每一匹布赚的不多,但加起来,也有两三万的进账了,属实是个很好的开局。
苏清玖把这钱全部拿了出来,叫管家带回去,交给雪晴,这些日子,他们负责生产也累坏了,应当得一些好处。
苏家的生意在京城还算是顺利,开业时,太子殿下到场,将气势打了出去,同行见了眼红,到底没敢有动作。
这几日也算是日进斗金,苏清玖写信催促晓芸,再运一批货过来。
就在这时,一场变故悄然到来了。
这一日,真是入秋时节,早晨的天有些冷,打更的,揣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梆子。
突然,他踢到了一块软肉,差点摔了一跤,往下一瞧,原来竟是一个人,他又不由得咒骂道:“神经病,大冷天的,在这里睡?”
他蹲下来再一瞧,那人分明已经没了半点气息,这下吓得他腿都软了,惊慌失措地道:“杀人啦,杀人啦!”
那人身上满是剑伤,死状凄惨。
这件事,当天晚上就惊动了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将人带回去验尸,然后,当晚这件事便又惊到了宫里的那位。
原来,死的不是别人,正是七殿下——燕承珏。
虽说天家想将这件事暗自处理,但也别小瞧了京城中的这些好事者,他们别的本事没有,打听事情的本事,却是极为厉害的。
有位大汉,自称与京兆府尹家里的管家是旧相识,一日醉酒,听京兆府尹说起这件事,七殿下受害的主谋——极有可能是太子殿下。
因为在现场,发现了太子府的令牌,燕承珏将它紧紧地握在手中。
“捕风捉影的事情,不可信。”苏清玖在店中查看账本,身边的雪霁叽叽喳喳地念叨着,她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雪霁却道:“不是,外头传得可真了呢,姑娘你不知道而已。”
苏清玖笑着回道:“哪一个傻子会在杀人之后,把自己身份的标志留在案发现场呢?太子殿下可不是那么傻的人,除非是有人~”
苏清玖忽然一惊,定是有人陷害。
谁在陷害呢?
她猛地想起来谢老大说,他来京城是有任务的,这个任务难道是杀了燕承珏,嫁祸给太子殿下?
谣言虽离谱,却并不是捕风捉影的事情。
在燕承珏的死亡现场里面,也没有找到所谓的太子府的令牌,一切都好似特别完美,没有留下任何的作案痕迹。
可是,堂堂一个皇子死得莫名其妙的,这事儿不好收场。
大燕帝虽然下令要抓捕燕承珏,但燕承珏毕竟是他从小到大最疼爱的儿子,连日来,朝堂之上,都被大燕帝的低气压所笼罩着。
这日,太子下了朝,一向脾气甚好的他,回到府中也不免发了脾气。
陛下竟然当着百官的面训斥他不仁爱。
此事背后的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外面传说是他杀了燕承珏,父皇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明里暗里,也在暗示着,他就是杀人凶手。
他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啊。
自打那日西北的人将燕承珏送来,他心中便隐隐不安,燕承珏畏罪潜逃,死在外面也就罢了,就算父皇伤心,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可偏偏把人送到了他的府上,便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了他身上,再想取下来,就难了。
他思虑再三,决定将人送走,谁知道,半路上杀出来几个神秘人,武功奇高,三下五除二,将人给劫走了。
之后的事情,便是他被动知道燕承珏死在了大街上,成为了轰动京都的大案子。
好啊,这可真是妙计。
太子心中恨得牙痒痒。
如今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也唯有一个了,那就是燕承璋。
燕承珏在太子府,此事只有燕承璋知道,他公然抢走了人,又派人杀死,嫁祸给他,为的不就是争夺皇位么?
不过一个罪臣之女生下来的贱种,也配跟他这个嫡子争么?
燕承瑜心中涌出一股杀意。
而此时,远在塞外沙洲城,战事已经进入了尾声,李大成围困沙洲城,弹尽粮绝,军中不断有人投敌自保,拿下这里,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大帐中,燕承璋不解地问道:“先生,我们分明有更好的主意,为何一定要让太子殿下知道这件事是我们做的呢?”
“燕承瑜此人,心中狭隘,不能容人,此事一出,他已经被陛下怀疑,若是再处处针对你,他那残害兄弟的名声,便摘不掉了。”
“你怎知道他一定会针对我?”燕承璋还是有些担忧,他虽在军中已经有些名望,但在京城的那潭浑水之中,还是太过于渺小。
“殿下,你根基单薄,唯一能够依靠的,唯有大燕帝。如今,人人都知道你是太子殿下的爪牙,你替他出征,赢得战功,而回去之后,太子殿下却处处针对于你,而你不得不投靠了陛下,在陛下面前指认太子的过错。就算陛下不处置太子,太子殿下在陛下眼中的好感度,也将降低到冰点。”
燕承璋点了点头,虽然他心中仍旧忐忑,但是,白逸宁每次为他找的路,总是能获得意外的效果,他唯有信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