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分,马车上众人都有些困倦,尤其以那山贼为甚。
“葛大哥可是困了?”宗月歌盯着对面的山匪打了个深重的哈欠,问道。
“有一些。”他说着便站起身,冲着马车外还在赶车的另一名山匪喊道,“老关,你进来,咱俩换下。”
“好嘞。”那被称作老关的山匪在车外吹了半夜的冷风,本就又冷又困,闻听此话,忙钻进了温暖的马车。
马车内乘坐四人本来就很拥挤,这会儿换了一个体型健硕的人,便更显的车厢狭小。
宗月歌感到原本距自己还有半掌距离的北羡云朝自己的方向挪了挪,二人的手背正巧贴在了一处。
“敢问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宗月歌说着,抬起手腕,想和北羡云拉开些距离,却不料手腕被他隔着袖子轻轻地握住。
“嗨,”刚进马车的山匪没想到这般美丽的女子对自己如此客气,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我姓关,关沐风,你叫我关大哥就行。”
这般风雅的名字,落在眼前这个十分粗俗的山匪身上,显得格外违和。
“关大哥这名字真好听。”宗月歌一边奉承着,一边感受着身边的北羡云在袖口的遮盖下,在她手腕上的布料上划着字。
“我爹也曾经是个读书人,可惜在我两岁那年就去世了,没过两年,我娘也就跟着去了,”那山匪的眼中逐渐盛上了悲伤,“我没办法,只好上了山,做了劫——”
“没想到关大哥还有这么难过的过往。”宗月歌见他马上就要说露了嘴,忙心累地开口堵住了他的话。一旦被他说出“劫匪”二字,他们通过这两人找到慈悲谷内山寨的位置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北羡云写字的手指也被山匪的话惊地停了片刻。宗月歌本就对这个世界的繁体字不甚精通,他这一停,自己就更难辨认他的意思了,便有些心急的抬起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
掌心细肉上,好似羽毛拂过的轻微触感,让北羡云一阵心猿意马,险些忘记了自己原本要同宗月歌说什么。
“没事,”关沐风已经褪去了眼中的伤感,乐呵呵的同宗月歌说,“好在我那时还小,对这些事记得也不多。”
“那边好,”宗月歌也笑了笑,“人生在世,开心就好。”
北羡云终于写完了要说的话,宗月歌垂眸细想了好一会儿,才在关沐风如遇知己般的眼神中知晓了他想说什么。
‘一会找个理由下车,商讨计策。’
“关大哥,”北羡云忽然捂着肚子,面上半是痛苦,半是羞涩地看向关沐风,“我有些内急,不知可否......”
“当然行,刚好我也有些内急,”关沐风此刻对他们的印象极好,还顺口问了一句邢陶,“大壮,你要不要同去?”
邢陶一脸鄙夷的回绝:“我不去。”
北羡云见邢陶这人十分不上道,也就放弃了带他一起商讨的想法,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朝着正在赶车的山匪说:“葛哥,我想下去方便一下。”
“忍一会儿,马上就到了茶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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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陶:不想再听别人叫我大壮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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