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她会明白的。
但此刻的宋小檩,她的心里早已填满了密密麻麻且呼之欲出的思念,所以并没有多余的空隙再去思考这句话了,随便敷衍了过去:“嗯,我知道了。”
原本,雪停了,又开始下了。
这场雪,下得不大。
许是北城最后的一场雪。
她趴在车窗旁,看着玻璃上染了星星点点的雪花,也沾上了些许的雾气,鼻尖靠近时,便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冷意,望向沿途的雪景,随着行驶的车辆远远近近、朦胧不已,好像一下触手可及,却又离得很远,其实三月份的季节,雪地已经没积得那么厚了,薄薄的一层,甚至开始融化了,天气也没有那么寒冷了,连落雪的树枝都悄悄发了绿芽,春天,似乎要来了。
这些天,她整日忙碌于段易丞的事情,从而忽略了心底的思念,但这一刻,所有的思念皆因为他要回来了,一时之间全部倾巢而出,她满脑子只想快点见到陆景衍。
那种欣喜若狂的期待,犹如在巨浪波涛中沉住了船只,在渔人雾海里望见了灯塔,她多想冲破时间与距离的阻碍,义无反顾地奔赴于他。
陆景衍,我好想你,
但这个想你,不仅仅是很想念的想念,还包括了我好喜欢你啊。
~
几天下来。
宋小檩不得不承认,汪成润对她叫嚣的那些话都是正确的。
两年前,他就曾因非法驾驶摩托车把人给撞成了植物人,后又伙同几人殴打一个男生,使之断了腿,在医院里躺了整整半年。
条条劣迹,一张嘴都说不清。
但很离谱,他依旧过得风生水起。
一个无恶不作的人,却没受到过半点惩罚。
事实证明,他家的那位村长爸爸确实来头不小。
况且无凭无据,又势单力薄的她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
而今,她要如何清清白白地把段易丞从牢中给救出来呢?
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
放学回来,暮色正浓。
宋小檩一眼瞧见别墅的外头停了辆有些眼熟的黑色迈巴赫,心想一定是陆景衍回来了。
一想到他回来了,她便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进屋里,果然在客厅的沙发上,望见了最熟悉的身影,偏偏天生就有些人,他连头发丝都生得格外精致,所以哪怕只是一根头发丝,你都能认得就是他,像是一笔一划深深刻进了骨子里、融入血液,这辈子忘都忘不掉。
“陆景衍——”
那时,满心的欢喜,让她忽略了他周遭冷冽的低气压。
许久得不到回应,宋小檩以为他没有听见,又喊了一遍:“陆景衍。”
然而,直到走近了,她才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的炽热与他的冰冷,犹如火山遇上冰川,明显的格格不入。
莫名的,她心里突然有些发虚,甚至是害怕他的沉默。
因为他的沉默,大多数代表着她又闯祸了。
也代表着,他的心情并不明朗。
果不其然。
陆景衍低着头,侧脸弧线俊朗,被窗外照进来的黄昏暮色晕染出了一丝柔和,可却又透着一股棱角分明的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