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调取监控和采集东西上的指纹找到相匹配的人需要一两日的时间,也就是说要在两天后才能得知真相。
送别警察后,偌大的屋子空旷极了。
不过,陆景衍倒没有也跟着离开,而是笔直地站在原来的位置,凝眸望向窗外,那弥漫在灯光繁华的浓沉夜色似给他的眉眼徒加了一抹淡淡的忧伤,连背影都是那样的清清冷冷。
月亮就挂在天边,好像触手可及。
但实则隔了一整座银河。
宋小檩先是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楼道,再看向他,不由自主地挑了眉,故作无所谓的姿态,问:“你不走?”
闻言,他回头,伫立在同样冷清的月光下,周身隐约透着虚实而迷蒙的光影,衬得侧脸轮廓线条分明,又温柔又眷念,“小孩,你今晚敢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我……”
她本来想脱口而出一句有什么不敢,可这几个字却骤然卡在了喉咙里,像卡着一根鱼刺,难以发声。
回想起半小时前,她家里刚遭了贼,还被翻得一片狼藉,尤其这贼还偷走了她的内衣,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死变态啊。
她仍旧心有余悸。
老实说,她今晚还真不敢一个人住在这里。
但嘴上还在逞强道:“我一向喜欢独居。”
可陆景衍却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窥见她倔强之下欲盖弥彰的脆弱。
她还是同从前一样,固执地、又死要面子。
但如今,他已经三十岁了,人们常说三十而立,这个年纪倒是成熟了许多,况且他还比她大了整整五岁,他始终认为让着小女人本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不需要踮脚尖,他愿意为她弯下腰。
缓缓地,他的视线落到她胶着指头的双手,眼神开始由下往上,从她修长白皙的脖颈、樱桃般的红唇、小巧俊俏的鼻子,最后牢牢锁住她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眸,几分炙热,眉间分明是那样的阴郁,却又有些明媚地笑了笑,“是吗?可我记得你喜欢同我住在一起。”
轰隆一声!
宋小檩整个人一下就炸开了,这是什么暧昧至极的话?
她简直又羞又恼,红着一张脸愤愤地骂道:“你他妈乱说什么啊?”
话音刚落,突然,陆景衍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那随之笼罩下来的阴影,一同遮去了照在她身上全部的灯光,她骤然陷进他所带来的黑暗中,有些惶惶然,像迷途的麋鹿,呼吸之间,全是他衬衣上清冽的味道。
“不是吗?”他反问。
她反驳:“当然不是了!”
下一秒,他一言不发地抵上来,语气渐渐危险,附耳细语道,“小孩,我记得你喜欢我。”
那时,宋小檩的背后靠着冰凉的墙壁,透过衣服渗入皮肤的冷,但在这一刻,却丝毫比不过炙热无比的一颗心。
那温热,像水蛇般,一寸一寸地漫进心里,先是攻占城池,再吞噬掉理智,最后寸步沦陷,只余一种麻麻痒痒又酥软的感觉。
尤其是他故意放轻放缓的声线撩得人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心脏起伏太大,几近无法负荷。
她努力屏住呼吸,调整心绪,几秒后,终于找回了大脑仅剩的一丝清明,一把用力地将他推开:“你记错了!”
可猛烈的心跳仍旧难以平复。
望着眼前的人儿分明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陆景衍竟格外凉薄地轻笑了一声,些许荒凉,却低沉入耳,“那也许……只是我记反了。”
记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