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澧兰在院门外又站了许久,就在收拾好心情准备进去时,里面有人听到动静,警惕地喝了一声,“什么人在那?”
王澧兰往里走了几步,里面的人提高灯笼照到他的脸,认出他,赶忙垂下头告罪。
“王指挥使,没想到是您,还请恕罪。”
王澧兰今儿心情大好,对小丫鬟的态度都比平日温和许多。
“无碍。你们家主还未歇息吧?”
“还不曾。”
这栀云院王澧兰向来是来去自如,男女大防那些讲究在他这全无,即便大晚上也不觉有什么不妥,连带着栀云院、甚至整个井府的下人都见怪不怪,不觉有什么。
“忙你的去,我去看看她。”
王澧兰笑意满脸地抬步便往井甘的闺房而去。
径儿正好端着一个空碗从井甘屋里出来,瞧见王澧兰,顿了一下,屈膝行礼。
“王指挥使。奴婢这就通报家主。”
而后又折身进去了。
不一会亮着烛光的屋里传出轻浅的脚步声,一个玲珑身影映在门上。
而后那人影便停在那,不曾把门打开。
井甘的声音接着传了出来。
“有什么事?”
王澧兰此时听着井甘的声音都感觉心悸,咧长了嘴角,斟酌了半晌才轻轻出声。
“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你。”
屋里的身影像是僵了一下,半晌没回话。
王澧兰等得心焦又急切,恨不得大跨两步上前将门推开,却又怕自己冒失引井甘不快。
他从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在井甘的事上却时常踌躇不定,力求完美,不敢有任何不妥。
就在他心急火燎的时候,屋内终于再次传出声音。
“今儿就别见了,明儿见吧。明儿应该会很忙。”
这话,两人都懂其中的暗意。
王澧兰牙花子都要笑出来了,一双眼睛闪着精光。
他兴奋地有些控制不住身体微微摆动,手来回搓着,脸颊满面桃花。
“好,我明儿一早就来,你等着我。”
屋里的人没回应他,他猜肯定是害羞了,想着想着开心地直接笑出了声,打了声招呼就又兴冲冲地回去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难眠夜。
王澧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几乎是睁眼等着窗外的天亮起来。
等窗户透出一丝丝日光,直接一骨碌爬起来,喊着下人伺候洗漱。
穿上昨夜便精心挑选好的衣饰穿戴好,天刚蒙蒙亮便已万事俱备,去了正厅。
大长公主向来起得早,难得与王澧兰同一时间起来,戏谑地看他一眼,吩咐着下人传膳。
两人一同用完早膳,再看时辰,还是为时尚早。
“你莫心急,坐着冷静冷静,歇一歇。你看你的黑眼圈,昨夜没休息好吧。”
大长公主瞧王澧兰那心急如焚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好玩,这个时候才感觉他如寻常男儿一样鲜活、朝气。
大长公主将他唤到椅子上坐下,闭眼歇息一会。
“今儿提亲,你这新郎官要这般脸色,可不好看。”
王澧兰听话地点头,当真老老实实坐下闭眼养身,心却始终活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