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针锋相对,一点都没有要让步的意思,唐哲在一边都听不下去了,连连给唐昕使眼色,让她好歹收敛着些。
唐昕对哥哥的眼神视而不见——她觉得自己已经够收敛了。
唐母作为一个母亲,居然站在秦肆那边,一点都不支持她,这让唐昕搞不明白。她之前的时候,也时长疑惑,为什么唐哲和妈妈的关系那么好,到了唐昕这里,唐母就总是对她一副淡淡的样子。
在唐昕的整个青春年少时期,困扰她的不是作业太多,也不是男孩子的情书太多,而是对于唐母和她之间的关系的困惑。唐母和她的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单薄?
这个问题她想了一整个青春期,也始终没能得到答案。后来也放宽了心,没再在这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上纠结了。
今天如果唐母说的是公司上的事,用她不专心工作来批评她,唐昕大可以接受,她可以默不作声地听完。但是,唐母现在居然在指责她要和秦肆离婚这件事,还偏着秦肆,说他并没有什么错。
唐昕简直想笑。
既然秦肆没什么错,那么错的就是她了?
从当年唐昕偏执着,一厢情愿地要嫁给秦肆开始,唐母就没管过她的婚事;可是现在,她要离婚了,唐母居然说不能离。
原因是秦唐两家息息相关,如果离了,唐氏又会陷入新一轮的股票危机中。
一个母亲,不在意女儿离婚是因为和丈夫不和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在意的是女儿的离婚会让家族的公司利益受到损害。
唐昕觉得唐母简直是冷血到了一种特殊的境界。
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唐母亲生的了。
唐昕笑了笑,赌气似的道:“反正提议我就说到这里了,妈妈要是觉得还有道理的话,就考虑一下,如果不喜欢,就当我没说过吧。”
唐昕说完,把自己的碗筷收起,起身要走。
“昕昕,”唐母也站起身来,收起了自己的餐具,道,“我们聊聊吧。”
唐母也没看唐昕是不是跟上来了,她洗了手之后,就往二楼的书房来。
唐昕没有犹豫,洗了手跟在唐母的身后上了楼。
唐母先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又指了指前面的一条椅子,笑道:“昕昕,坐啊。”
唐昕在唐母面前坐下来。
唐母叹了口气,语气十分温和,道:“昕昕,我们也好久没这么面对面,好好地说过话了。妈妈叫你来,是有些情况要向你了解。”
两人刚刚才吵过架,唐母语气温和中还能听出几分僵硬来。
唐昕也不是不肯顺着台阶下的人,闻言也放平了心态,道:“妈妈有事,就说吧。刚才我们都太激动了,说话有些难听。”
唐母道:“这秦家已经接连两次出事了,我也是关心你心切,才会说那种话。可是你这一会儿离婚一会儿把人送进警局的,到底要做什么?”
唐昕暗地里冷笑一声。
唐母居然说出了是关心她,为她好这种话来。她要是少年时候,说不定就相信了。但是现在,唐昕已经长大了,她能区分哪些是真话,哪些是拙劣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