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只见腾冬俊猛地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砸,顺便附带一句很文明的:“我去你妈的!”
相比他的暴跳如雷,倒是奚榕显得淡定得一批,他连被吓到的反应都没有,反而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继续跟他盘了起来。
“你说你,干嘛每次找你咨询都要跟我生气呢?”奚榕撑着下巴,一副不能理解的眼神打量着他,“你长得也就比我差一些,成绩也就稍微比我差些,钱也就比我稍微少点,你难道不应该和我感同身受一下吗?我们心理医生都是要共情……”
“共你大爷的共情!”腾冬俊怒喝一口水,气鼓鼓地瞪着他,“老子有这些东西,开心得不得了,那他妈是上辈子积德了,才能出生就是终点!”
奚榕淡淡地抿了口蒸馏水,总结出两个字:“庸俗。”
腾冬俊:“……”
好好的清闲日子不过,给他心理咨询。
造孽啊。
说到腾冬俊和奚榕的关系,还有一段很深的渊源。
奚家、滕家和韩家之间一直都有生意往来,因此,这三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后来,腾冬俊在毕业那年突然想试试心理医生的行业,当即就报了名,两年后,奚榕时逢毕业季。
以他的成绩,完全可以在一堆名校中挑挑拣拣,而他没有和任何人沟通过,毅然地填上了和腾冬俊相同的学校与专业。为了这件事,当时没少被家里人谩骂责怪,但他也无所谓,在进大学前自己默默地收拾了行李,独自一人去了他乡,开启了心理学的大学生活。
那时,腾冬俊作为优秀学生,成为了辅导老师的助教,也顺理成章地当了奚榕的学长皆师父,在理论知识和专业程度上,他和奚榕可谓是不相上下,甚至经验还更丰富些。
但为什么这么优秀的腾冬俊最终还是没当上心理医生?
因为天生脾气太急了,拼命改都改不掉的急。
所以,最终放弃了的他无奈只能回家继承家产,开家婚庆公司赚点小钱,也算是找找事干了。
但他还是没忘了老本行,毕竟有两个人一直需要他心理辅导。
一个是韩成韶,因为性子太乖,怎么骂都不还嘴。
还有一个就是奚榕,他就是有那把人气得半死半活、自己还淡定得一批的本事。
这会,腾冬俊愣是把保温杯里的枸杞茶给喝了个精光,才把这口气给顺平了。
奚榕抬首看着他,无聊地用脚尖在地上掂了又掂。
“你继续说。”腾冬俊勉强自己恢复了平静,“所以你这么牛逼,到底在烦什么?”
奚榕的脸色沉了下来,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语气变得有些闷。
“我又在想这个问题了。”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电子烟,“为什么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如果可以,这个家,不待也罢。”
这时,腾冬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毕竟和他自小一起长大,关于他家的矛盾,他本就有了大致的了解。
看着奚榕正准备将电子烟送入口中,腾冬俊低叹一声,问道:“你打算……”
“咚咚咚!”
门突然被狂敲,腾冬俊肩膀一抽,就连向来很经得住吓的奚榕也手一滑,电子烟直接掉落在地。
“Uncle!Uncle!”门外那嘈杂的女声大大咧咧地叫着,“开门开门,我快被冻成冰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