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巳，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

楚竹闭上眼，可就算如此，那份不忍与心痛，也无法掩饰。

“用你的身体甚至是生命作为前提的话，这代价太大了。”

“过去的时间里，我孑然一身，尚能忍受，可如今遇见你，往后的岁月，你让我如何独活？”

沈巳也没想到，她会直接了当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若是以前不知道还好，沈巳定然会按照原计划行事。

可……楚竹将自己的想法完全说了出来。

这与他预设的情况，大相径庭。

直至这一刻，沈巳才开始反省之前的决定，是不是一个错误？

一定是一个错误。

不然，楚竹也不会与他生气，宁愿灵识离体，也不愿意在他身边继续待着。

他似乎，自顾自地做了许多无用的事情。

“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沈巳沉默良久，忽然问道。

他的眼神有些局促，手指在无意识地绞着衣袖。

楚竹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失望，只是心疼你。”

心疼......

沈巳忽然就愣住了，一种陌生的情愫在他心里不停蔓延，蔓延......

直至将他的整颗心填满。

沈巳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双绝色异瞳之中，正泛着微弱的光芒，遗世独立。

月色如水。

不时，天上再次飘起了小雪。

它们像落世的孩子，义无反顾地坠入人间，绽放瞬间的美丽，接着，消失不见。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沈巳双眸微睁，淡淡地瞥了一眼河对岸。

那里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身着异服，正朝着这边打量。

接触到视线的瞬间，对方显然愣了愣。

不过，沈巳并未放在心上，他从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在意的，只有楚竹。

河对岸。

一个小姑娘手里拿着许多好吃的点心，跑到男子身边，见他在发呆，便顺着他的方向望河面上看去。

可她看见的，只有那些没什么差别的扁舟。

小姑娘一脸疑惑，嘴里含着一颗糖葫芦，含糊不清道，“大哥，你也想坐那个吗？”

亚巍回神，见亚紫一脸不经世事的模样，无奈地笑了。

他摇了摇头，便主动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要替她拿着。

“你怎么又在吃糖葫芦？沫王不是说吃多了牙会掉吗？”亚巍看了看她买的东西，竟然全是甜食，他这心里不免开始担心他妹妹那一嘴银牙。

“沫王那是骗小孩子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亚紫冲他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她身边的随从立马跟了上去。

亚巍还没走两步，就听见有人喊了他一声，亚巍回头，却看见亚轲隶正左拥右抱，满面春风地看着他笑。

“三弟。”亚巍喊了一声，神色淡然，并不是很想与他多说，“紫儿那丫头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还要去找，三弟你随意。”

亚轲隶生的阴柔，此时眉眼含笑的模样，让人十分不舒服。

倒不是对他的长相又什么不满，只是相由心生，看着他，总觉得他打着什么鬼主意，令人浑身不自在。

“大哥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