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楚竹的心不由得颤了颤。
等她再抬头之际,眼前早已无了千羽澜的身影。
楚竹愕然。
“他……走了?”
沈巳没有说话,上前轻轻揽住她的肩,与林潼对视一眼,便将她带了下去。
宴会在林潼的主持下,热闹非凡。
顶楼的雅阁。
楚竹坐在贵妃榻上,望着手里的水滴玉坠发呆。
身边是滋滋的火焰。
沈巳将暖炉弄好,便坐在了她身边。
自打那天两人说开以后,沈巳已经在尽力不使用那力量了。
沈巳见她失神,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怎么了?”
楚竹抬眼,视线逐渐聚焦,“这东西,明明是第一次见,我却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但是她又说不上来。
沈巳不想让她费神,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的顺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悄无声息地蔓延。
不一会儿,楚竹只觉得眼皮沉重无比,浓浓的困意袭来。
她攥着玉坠的手逐渐无力,但意识却想将它牢牢抓住。
沈巳见了,握住她的手,玉坠自然被她重新抓住。
“阿巳,我好困。”楚竹眼睛微迷,有一下没一下地睁合,不时地点着小脑袋。
“好,你睡会,今天辛苦了。”
沈巳轻轻抱住她,将她的脑袋轻轻地按在自己的胸前,眼神似月光般,温柔皎洁。
门外,不知何时站在一人。
月袍似华,清冷如雪。
他见沈巳怀里的人沉沉的睡去,才抬脚走了进去。
脚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走至沈巳面前,千羽澜目光紧紧地锁住楚竹那张精致的睡颜,温柔的目光里满是怀念,又带着些许的悲痛之色。
似在看楚竹,又似在看旁人。
千羽澜抬手间凭空画出一道阵法,屏蔽了楚竹的五感。
就算沈巳不会周易八卦,却也大致猜得出,他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讲。
从前的国师大人,对炎国的子民向来宽容慈爱。
唯独楚家之女。
“十二年前,炎国灾祸四起,就不能平,民怨沸腾,我算卦之后,得出城内有婴孩降生,携红色鸢尾胎记,为祸源。”
“若要炎国风调雨顺,必须火葬之。”
千羽澜面无血色,声音有些颤抖,“救一人,炎国覆灭。舍一人,万众兴安。”
“所以,你放弃了她。”沈巳神色漠然,时至今日,他或许明白千羽澜当时有多难抉择。
理解归理解,但是他无法替楚竹原谅。
哪怕他是她亲生的父亲。
“……”
千羽澜自然看懂了他的意思,沉默了良久,才继续道,“我去了楚家才发现,原来是友人之女。”
那个时候他多少还记得些与苏苓予的点滴。
“她求我放过孩子一命,我心软了,用了禁阵替换,孩子的母亲便自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是他让孩子没了娘。
千羽澜便将楚竹放在了云岭山,暗地里照看着,连枯竺草也是他引导的。
魅影街的无,也是他。
只是他没想到,后来的自己越来越理性,什么七情六欲都没了。
就连他刻入骨子里的那个女子,也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