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将军府。
书房的烛光一直摇晃个不停,将男子纤瘦的身形映在墙上,显得飘渺。
也让男子执笔的手一顿。
男子看了看紧闭的窗子,眉心不由得微微皱起。
哪里来的风?
正思索间,书房的门被人敲响。
“二爷,有消息说皇上摆驾往城门去了。”
“可知何事?”二爷低沉的声音响起。
“好像是流民的问题。”
流民?
二爷下意识地用手托着下巴,这是他思考时候的习惯。
国师不日即将回京,这也说明南方的水患已经在可控范围内,就算有流民,也不会这么多。
如果让皇上亲自夜出且事关流民的,恐没有这么简单。
“二爷,可要准备马匹?”
“嗯。”
二爷应了声,将身上的薄衫外套拢了拢,目光往烛焰移去,才恍然发觉燃过的灯芯未挑。
他起身走过去,拿起灯剔挑了挑灯芯。
随着一丝黑气冒出,烛焰逐渐变大,昏暗的房间也亮了些。
“咳咳......”
高挑消瘦的男人一手扶案,一手捂着嘴,咳得直不起来腰。
连轩是个得力的副手加军师。
他得了消息立即派人来报,并早早地替二爷备好了马。
“二爷怎的还未出来?”连轩皱眉问身边候着的仆役,仆役却摇了摇头。
连轩皱了皱眉,把缰绳交给他,抬脚往二爷的书房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二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甚至听见他闷哼咳出来什么东西。
连轩心中一惊,直接推开门进了书房,入眼的就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嘴角挂着丝丝血迹。
他咳出的血,吐了一手,也染红了他的里衫,好像一朵盛开在他胸前的曼珠沙华。
“二爷!”
连轩吓得脸色一白,忙上前去搀扶住他。
他知道二爷身体有恙,可竟不知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
“你这又是何苦啊!”连轩恼怒。
“无碍。”
“都咳血了还无碍?难不成真要改日阎王来收你了才算得上有事?”连轩嘴上不饶人,手上却替他细心地擦着嘴边的血迹。
“放心,不找到他,我不会死。”
连轩闻言,手指微微一顿,便收回思绪继续给他擦着手。
二爷能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也不多说。
连轩后来又吩咐下人打来了热水,给他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他知道,二爷做出的决定,向来不会改变。
哪怕他再劝,他也一定要找到那个男人,他们的大爷,前镇国将军府的主人,兵马大将军。
就像他明知道二爷咳了血,也没有劝他不要出门一样。
本来他想为他套了马车,但是二爷嫌慢,果断上马往城门飞奔而去,连轩只恨他不顾自己的安危,翻身上马,咬牙切齿地紧跟其后。
二爷名齐思域,兵马大将军嫡亲的兄长,自幼体弱多病,空有运筹帷幄之能,无处施展。
自大将军十五年前无故消失以后,皇上力排众议,命齐思域率兵出征,身体抱恙的齐思域迎难而上,平了北乱,大获全胜。
他拖着病弱的身子,替他的胞弟封了众人的嘴,并被皇上亲封镇国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