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那年灾祸不断,流言四起,也导致了怨声载道。
就像今年,南方水患无穷,北方战乱四起,京都城出现蛊人......
偏生也是那个小丫头下山的年份。
沈景琛这心里,忽然就有种不详的预感,连忙差人将国师千羽澜请来了御书房。
“国师,今年天灾人祸,唯恐变天,可是有什么……”
沈景琛欲言又止,但是千羽澜心如明镜。
千羽澜摇摇头,“天灾无可避免,人祸早有预谋。”
意思就是,跟什么星命就没有关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之后,沈景琛心里的巨石总算落了地。
“你在担心那孩子?”千羽澜看出来了,终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担心吗?”沈景琛斜靠在椅子上,这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好几岁,“许是难安吧。”
出于对孩子的愧疚,他这十二年,每每想起,还寝食难安能。
好在,那个女娃娃,出落的干净有气质,没有因此毁了一生,而他总可以多做些什么,来补偿她。
“放心,我观察过那孩子的命星,命途多舛,但也不是一直受苦的命。”千羽澜随口一说,无意间也暴露了自己对那孩子的惦记。
一瞬间,四目相对,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来了一丝讶然和尴尬。
就好像一对用“大局”做了不人道事情的两人,在各自惭悔的道路上,忽然相遇了。
“七殿下的婚事,皇上确定好了?”千羽澜问。
“楚国公府大小姐。”沈景琛闭上眼睛,想从脑海里勾勒出她的模样,却愕然发现,自从将她封了郡主以后,还从未见过一面。
他倒是听皇后说过,小丫头聪明伶俐,心思细腻,是个良善的人。
这样的人,对沈巳来说也是不错的。
千羽澜没有说话,想一想两人的命格,确实挺互补般配的。
两人一起又聊了很多,沈景琛是唯一一个能让千羽澜正常说话的人。
对别人,他似乎就忘记了沟通的方式方法,说话也冷冰冰的,语言也十分简洁,若是不认识他,只当他是个智力有问题的憨憨。
还是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铁憨憨。
“国师,我一直想知道,你倒底活了多久?”沈景琛再次问。
“忘记了。”千羽澜轻描淡写。
“……”沈景琛沉默,这男人一定是活得太久了,久到都忘了自己活了多久。
想想他与国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是英俊潇洒的少年郎。
如今,一个饱经风霜,白发皱纹一个也没逃掉。
另一个还是从前那个少年郎的模样。
沈景琛不敢问太多,像千羽澜这种精通周易八卦的奇门术师,年龄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值得探讨的东西了。
“这是何物?”千羽澜从他手上抽出沈冶写的“书信”,想笑却是忍住了。
沈景琛没注意千羽澜的小动作,满脑子都是沈冶那句,要出去走自己的路了。
这也表明了他放弃了皇家所有的庇护。
如果他能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沈景琛常常在想,如果自己没有接下这皇位,自己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
他只想一想就不敢再继续想了。
他怕自己直接将皇位丢出去,什么也不管,出去肆意人间。
但是不行,他无法轻易放过自己,在其位,谋其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