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弓一边搬一边对她嗤之以鼻。
真不愧为山上来的野孩子。
就算有皇族血脉,也无法掩盖她身上那骨子里的东西———贫穷。
他不信山上的小丫头,看到京都城的繁华后,还能洁身自好。
不然你看,从她出来开始,这眼睛,就未曾离开过屋子里码整齐的一盒盒金银财宝。
眼看着陈弓把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堆放在她的脚下,楚竹放在地上的脚一时间竟有些无从落脚的感觉。
而且陈弓那嘴角丝毫不掩饰的笑意,楚竹总觉得,这个狗奴才好像在嘲笑她?
呵。
楚竹随手拿起手边的一个金元宝,在掌心里把玩,眉眼之间尽是笑意。
陈弓对自己的猜测更确信了。
“小事情,你也不必做这么多的,回去我给神医传书一问的事情。”楚竹嘴上说着小事,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陈弓腰间的一枚青玉骨扇的挂坠。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挂坠,带在了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身上。
陈弓一听有戏,心里头高兴,刚想拜托她问问,就见她那双眼睛盯着他腰间系着的骨扇玉坠。
啧!
陈弓心里一阵反感,觉得这个小丫头有些贪得无厌了。
当然,如果今天要东西的是他自己,那就另当别论。
陈弓一咬牙,脸上笑嘻嘻地解下玉坠,献宝似地呈给如女王般坐落的楚竹跟前。
楚竹还挺意外的,故作惊讶地夸了他几句,然后毫不介意地将玉坠接了过来。
楚竹玩着玩着,在陈弓充满期待的目光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叹得,陈弓觉得他可能要家徒四壁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
如果仔细观察,能看得出来,那是一把钥匙的形状。
“别紧张,”楚竹嘴角挂着懒懒的笑,以示自己的友好,“我只是在忧心神医的规矩。”
“神医的规矩?”陈弓尽力忽略她的笑容,愣了一下,没听说过神医要规矩啊啊!
“是啊,神医的规矩,不出诊呢。”楚竹继续道,顺手将玉坠收了起来,看得陈弓心在滴血。
不出诊的意思,就是不上门诊治,这就要求病人到医馆里来了。
没有意外的话,神医会在仁德堂坐诊,就是说,他若是求医成功,必须得将人带到仁德堂。
陈弓不自知地“啧”了一声,若是不能将神医“请”过去,他还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手脚?
“可以是可以,”陈弓掩下心绪,笑道,“还请郡主问一问神医何时到京都城,小的好去迎接。”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就是孟钦和孟仁熙都察觉到了不对劲,楚竹哪里还不明白。
这个陈弓,总是问神医的行程踪迹,恐怕求医是假,想弄死神医倒是真的。
“你可真爱说笑话。”楚竹噗嗤一声笑了。
见陈弓一头雾水,笑道,“神医是本郡主的朋友,若是迎接也是本郡主亲自去,哪里轮得到你?”
这……
她说的好有道理,陈弓一下子有些无言以对。
“是小的逾矩了,主要是家主身份特殊,病情危急,唯恐不便,所以小的想与神医说一说情况。”陈弓解释道。
这一番解释,更加有欲盖弥彰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