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有多惊喜,反而愈发冷静。
他自己的身子,能不能救,他知道。
这蛊毒若是说解就解,他也不至于捱了二十几载。
他早就不抱希望了。
楚竹也知道。
所以当他如此心如止水地用面瘫脸看她的时候,楚竹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是水岭温家的胎生蛊,怎么将令人闻风丧胆的三爷,磨得没了志气?”
她还知道是胎生蛊。
他寻了二十几载,不过只收获了这蛊毒的名字,因为不知道种蛊的方法,这解法根本无从知晓。
三爷总算是将正儿八经的目光放到了她身上。
这小丫头,若不是自己人,当真留不得。
“把个脉?”楚竹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挑眉道,“这是北境,我可不会吃饱了撑的在这对你动手,你大可放心。况且,我还有求于你。”
三爷略思忖片刻,便坐下等着她来把脉。
这若是在以往,哪有她求着给人治命的?
还不是为了生活!
楚竹叹了口气,刚要过去却被沈巳拦了下来,正疑惑间,只见沈巳牵起了她的手,缓步走到了三爷面前。
三爷忽然就觉得这屁股下的凳子有些烫。
还在犹豫要不要起身的时候,一只温软的小手就将他随意搭着的手在桌子上摆正,开始搭脉。
为什么一只?
因为另一只被沈巳牵着。
不仅如此,沈巳一双如炬的眸子还阴恻恻地盯着他与那只手接触的一点皮肤。
三爷:……
怎么总觉得这女人的夫婿,心眼有点小?
楚竹也想很快结束,毕竟沈巳的目光太难忽视了,但是......
“你今日又中了别的毒?”楚竹皱眉,看不出喜怒。
“嗯。”三爷一想起这事就垮了脸。
“嗯?”
听这淡定的调调,楚竹也不知道为什么,瞬间气不打一出来,伸手就在他头上来了一下。
直接给三爷干懵了。
这女人疯了?
三爷一张惨白的脸瞬间黑若深渊,到嘴的话却在楚竹冒火的眸子里悻悻然咽下。
等等!
他为什么有点心虚?这女人什么毛病?
“你......”
“你身子什么样子自己心里没点数吗?马上就快死的人了,还让人下了相思方?”楚竹简直要气炸了。
倒不是多担心三爷,只是因为她心疼自己的药材。
本来只需要让她掉一块肉,现在直接卸了条胳膊!
能不气吗?
“我……你……”三爷长这么大,头一遭遇到有人用这么粗暴的话来关心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本来今日他已经元气大伤,经脉受损,这一下子被质问的大脑一片空白,当下大脑一下宕机,撅了过去。
门口一直守着的丫鬟瞬间呆了。
三……三爷被气死了!
“不好啦来人啊,三爷被气死啦!”
小丫鬟刚叫,楚竹飞起一针,只见她两眼一翻,也撅了过去。
有人听见动静慌忙过来,无一例外地,全挨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