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行舟在门口,看了会她忙碌的小小背影,竟莫名觉得鼻子有些酸。
她才多大年纪,就这般七窍玲珑,心思细腻。
他忽然就想起来小时候有人说的一句,你这么懂事,一定没有人疼吧?
解行舟眼底略过一抹痛色,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微亮。
床上的人悠悠转醒,男人五官分明,睁眼的瞬间整个人不怒自威。
似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他处,那深邃的眸子里尽是疲惫与茫然。
“唔……”
沈景琛寻声看去,望见趴在床榻边睡得不安稳的楚竹时,直接僵住。
这……这个女娃,怎么在守着他?
沈景琛神色复杂,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眼见着她就醒了,只能慌忙闭了眼装睡。
楚竹揉了揉眼,给他把了把脉,见天色还早,就回了自己房间,补觉去了。
她人一走,沈景琛倏地睁开眼,又摸了摸刚才被她按压过的手腕。
这个女娃似乎……会医术……
不对,沈景琛回过神,她不是被自己下圣旨去了祁北吗?
一想到祁北,他又想起那里瘟疫横行,一时间心乱如麻,想去找楚竹问问情况,这心又因为愧疚害怕见到她。
他无颜面对。
身为一国之君,他无法护住每一个子民,他有愧。
沈景琛脑海里飞速地过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安王奇袭,不仅给他下了毒,还换了他身边的人,导致他只能在寝宫躺着,却清醒无比。
他曾寄希望于国师,想着国师神通广大,却一日比一日失望。
直到昨日,寝宫凭空而降一男子,说是国师的朋友,来接他出去的。
可他怎么能让沈渊这么轻松,索性让人帮他一个小忙,一把火烧了寝宫。
沈渊想让他生不如死,他偏不。
就让那个万人之上的皇上,死在那场大火里,让沈渊无处复仇。
沈景琛心情难得地好了些,接着笑声戛然而止,怔愣愣地躺在床上。一双眼睛呆滞地望着屋顶。
“我好像……忘了让他准备一具尸体了……”
当真是躺久了,脑子就不行了。
沈景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一想到沈渊疯癫的样子,他就脑仁突突的。
不一会儿,忽然的放松让他身心疲惫,沈景琛亦是沉睡了过去。
直到一声尖叫。
沈景琛颇为不满地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奇丑的女子正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
跟看路边杂耍的猴儿一般无二。
沈景琛黑了脸,还未开口,就差点被林潼一句话气得吐血。
“你也是解行舟捡回来的男人?这眼光不太行了啊,虽说你也不错,但是与先前那个,差远了。”
沈景琛:……他这是被看作是小倌调戏了?
林潼啧啧感叹,忽地觉得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眼熟。
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连退了几步,“你你你是皇上?”
沈景琛对她的反应甚是满意。
但是他不屑于回答,索性又闭了眼,不搭理她。
这行为在林潼眼里,无疑是默认了。
林潼尴尬地笑了笑,说了几句客套话就飞一般地出去关上了门。
“娘,你怎么从那屋出来?”刚起床的楚竹一出门,就看见林潼偷偷摸摸关门的样子,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