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是世事无常、物是人非。

白日里她还不敢认，直到夜里情绪上了头，才敢念上这么一句。

却不想真的是她。

这是个火坑。

叶长夏即便在外头再怎么不好，也断不会比这里更糟糕。

杜兰芝本来是打定主意装聋作哑、不趟这趟浑水的。

却不想，一次又一次的破例。

就连杜兰芝都不清楚，她到底是因为自己那点没有被生活消磨完的良知，还是因为叶长夏对自己的维护，或是……

因为叶长夏代表着自己的青春，看上去像是另一个自己。

这般想着，她还是把藕片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里地方小，交通也不便利。”

杜兰芝一点一点地夹起东西送进口中。

嘴里丰富的滋味，不由得让她鼻尖一酸，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你逛逛就走吧。”

叶长夏双手撑在床边，透过屋子里的小窗，看向天空那轮弯月。

“他们骂你了。”

“他们还打你了。”

“你并不是自愿来这里的。”

叶长夏道出的每一句话都是肯定句。

她的双脚在空荡的床沿前不时摇晃几下，艳若桃李的面庞没什么笑意，但却不会让人忽略她貌美皮囊下暗藏的真心。

杜兰芝知道叶长夏很认真。

叶长夏现在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认真。

“我带你离开。”

“至少，我一定会送你离开。”

杜兰芝咬着宽粉的动作一缓，不同于平常生出逃走心思的恐惧和麻木，她第一次有了期待。

也许，她可以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