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蓝的夜幕上,乌云将微弱的星子藏起来。
只有清澈如水的月辉坚挺地散在各地。
细细地毛毛雨珍重地落在淮策的锦袍上,再也舍不得离开。
法林寺大门紧闭。
看守寺门的两个小僧,也躲在一旁偷懒睡觉。
淮策披雨踏月,施展轻功,落在法林寺寺内。
他脚步干脆利落地朝法林寺住持的禅房走去。
住持作息极其规律,除了偶尔为了银子要通宵做一场极大的法事,他通常戌时中旬,便入睡了。
眼下,法林寺住持睡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突然被门口的敲门声惊醒。
法林寺住持下意识擦了擦口水,瞪着一双小眼睛,道:“老衲已经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议。”
他作为整个法林寺,年纪最大的人,难道不应该被爱戴吗?
是哪个小兔崽子半夜不睡觉,过来敲他的门?
等他明日查清楚了,定要罚那小兔崽子打扫三日茅厕,再少吃一碗饭!
门外的淮策:“……”
淮策觉得,自己求人就应该有求人的样子。
这才没有擅自闯入住持的禅房,而且在外面敲门。
淮策压着自己的脾气,冷声回道:“本座。”
法林寺住持刚要躺下的身体,以异常的柔软度,弹了起来,继而绷直。
国师?!
门外的人,是国师?!
淮策耐着性子问:“住持睡下了么?”
住持连忙起身穿鞋:“没睡,老衲清醒着呢!国师快请进来!”
淮策推了门,带着一身冰凉的雨意,从外面走进来。
住持人都还是睡眼惺忪地,强打着精神去一旁洗了把冷水脸。
瞧见淮策衣袍上的雨气,住持惊了一下,连忙找出一条干净的还未用过的汗巾,擦在淮策身上。
语气尽是关切:“夜里下着雨,国师还出来做什么?也不怕寒气入体了。”
说到这里,住持给淮策擦锦衣的手突然顿了一下。
他安静了一瞬,紧张地抬眸瞄了眼淮策,低声道:“老衲失言。”
淮策倒不觉得有什么,面色都不曾变过一次。
他接过住持手中的汗巾,自己擦着身前的雨雾,淡声道:“无妨,难为你这般大年纪,还要关切本座。”
住持:“……”
夜里没有人烧水,淮策便没让住持看茶。
他让住持坐在他对面,跟他干聊。
住持神情紧张。
淮策上一次从他这样促膝长谈,还是上一次。
他问道:“国师深夜前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淮策思忖片刻,开口问道:“你还记得,本座先前,同你说的那个,本座的一个友人吗?”
住持夜里脑袋不太清醒,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老衲记得,就是那个钟情于人家姑娘而不自知的友人嘛!”
住持得意洋洋,他记性好着呢。
淮策:“……”
淮策纠正:“他没有,是那位姑娘,钟情于本座那位友人。”
淮策本想拿过茶盏,喝一口茶。
手放到茶盏上以后,才记起来今夜没有茶可以让他喝。
住持顺着往下问:“国师您的那位友人,可是有遇到什么麻烦了?”
淮策“嗯”了一声。
他继续道:“本座那位友人,今日又来找本座了。”
住持对淮策这番话没有任何质疑。
虽说淮策现在应该待在皇家围猎场,陪皇帝进行夏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