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烨表情不变，连嘴边的弧度都没有一点变化，就跟复刻出来的一样，标准的假笑。

“姑娘刚才是问在下对这里有哪里不满是吗？”

水月总算听到玄清烨说话了，连这话的意思都没明白，就先点了点头。

然而她就听见玄清烨的下一句：“要真说来，这地方的哪里都让在下挺不满的，不如就直接拆了吧。”

水月如遭雷击的呆立当场，水月楼是死去的那位恩客才帮她开了，要是拆了这里，她就真的没地方去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难道再回青楼吗。

回倒是可以回，但是她如今这个年纪了，就算回去，也很难再接到好的客人，她好不容易从那里出来，现在能够活得体面一点，她不愿意回去。

水月总算明白自己是踢到铁板了，她也不敢再强求，赶紧道了歉之后，灰溜溜的就走了。

玄清屿扯了扯嘴，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一脸不屑道，“这里的老板，怎么一副勾栏瓦舍的作派，一点都不像是学者该来的地方。”

云初挑挑眉，黑漆漆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他，“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经常去吗？”

玄清屿顿时觉得头皮发紧，下意识的否认：“没有，没去过。”

云初笑：“没去过怎么会知道人家是什么做派？”

玄清屿：“就……就听别人说的。”

云初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在撒谎，他肯定是去过青楼这种地方了，其实他要真去了，也没什么，毕竟云初自己也去过这种地方，不过如果是常客的话……那就有必要好好问问了。

云初不说话，玄清屿就不敢动，更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说错一句，会惹云初不高兴，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如此在意云初的情绪和对他的看法。

可他没发现，玄清烨却发现了，从玄清屿第一次跟他讲起这个叫水风轻的女子时，玄清烨就发现了玄清屿对她的不同，玄清屿一点都没发现他嘴里叫着风轻时，是多么的温柔，提起她时眼睛有多么亮，所以玄清烨才会在第一次见到云初时，多注意了她两眼。

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子，说不上多美，但是看着舒服，并且属于那种耐看型，越看越好看，但是你第一眼看到她，却不太容易注意到她，相比起燕婉婷那种明艳大美人，水风轻的长相算是小家碧玉，只不过，玄清烨也不知道怎么了，看了她的第一眼，之后就看不见别人了。

玄清烨觉得这女子很有问题，甚至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所以他今天才会要求跟着玄清屿一起来，可是接触下来，他并没有发现云初有什么异样，要真说有什么异样，大概就是她在面对他和玄清屿时，没有什么地位尊卑的概念吧，但这或许就是吸引了玄清屿的原因。

三人离开了水月楼，明明天气不热，现在还刚刚入春，但玄清屿的额头上却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