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心里正惦念着月家兄妹一事到底和风水有没有关系。
月长风便在大清早赶来书院解决她的好奇心道,“我爹娘昨日都倒了大霉,若非我爹有你给的护身符,只怕是……”
月长风叹了口气。
宋窈心里的不对劲得到了肯定。
月长风的面相就是大富大贵的,更不必说他爹月冼,能年纪轻轻官拜礼部尚书,想来也是个有大福气的命格。月府多半是招了点不太干净的东西,不然众人也不会接二连三的倒霉。
尤其是——
宋窈盯着月长风的眉心,原本散去晦气的眉心,此刻竟被一层淡淡的黑气笼罩。
瞧着就像是被人故意动了手脚的。
不过看出归看出,宋窈却并不打算再管月府之事。
一来,她怕惹祸上身,二来嘛,她也就是能看见别人的命宫,再多也不懂,能帮什么忙?
林晚晚的身子从一旁凑过来,“你们二人在说什么呢?迎春宴准备画的画儿都练好了吗?”
“秋日宴图一事你大可放心,”月长风语气自信,他的画功在这一组里已是佼佼者,“我与阿鹤都极喜欢姚大师的画,你交由我的那部分画,我几年前就临摹着画过了。”
顿了下,笑眯眯看向宋窈道:“你不擅长作画,那部分我替你画吧?”
宋窈抬了抬眉梢,正要拒绝,这时,便听见周抒鹤在不远处叫月长风的名字。
“来了。”月长风颠颠地从椅子上起身,十分狗腿,“咋啦,鹤哥儿。”
周抒鹤靠在椅背上,面前摆着一根炭笔和一副画作。
他眉眼生的俊朗,眉头蹙着,表情看起来有那么几分不满。
月长风瞅见他宣纸上凌乱的线条,依稀看出画的是同窗钱远。
“嗳?鹤哥儿,你怎的不拿毛笔作画,用起了炭笔?这玩意儿上色用手一摸可很容易显得画作脏乱,特鸡肋。古往今来都没得用炭笔作画的。”
此刻不等他回答,周围便有不少巴结少年的同窗开口道:
“月少,你这就是消息不灵通了!咱们长安城刚出个厉害的画师!就是用炭笔作画!将人画的惟妙惟肖,还帮太子抓住了长安城一穷凶极恶的逃犯!”
“据说那逃犯还以为他的画像是哪些府衙画师随手画的简笔画,鼻子下贴了个胡子,大摇大摆地就往城外走去,结果被巡逻的官兵对照画像,当场缉拿!”
本来太子捉拿逃犯一事到此就该彻底了结。
然则,长安城的知府老爷,酷爱画作,悄悄留了一张炭笔画,在他老母的生日宴上跟着那些个文人墨客好一通显摆。
那些个文人墨客哪里见过炭笔画这样神奇的东西,只觉得比起水墨丹青少了的立体和神韵感,炭笔画更能将一个人的模样精准复刻。
霎时间,这些文人就跟着狗闻到肉骨头一样,疯狂跑去府衙门外求取一观炭笔画的机会。
世家名门更是为了附庸风雅,出高价来买此画作。
画作最后辗转到了陛下的面前。
果不其然,嗜画如命的皇帝对那画作爱不释手。
只可惜,对方画的却是个逃犯,不是他这个真龙天子。
宫中有人摸清楚了陛下的想法,纷纷拿起炭笔想要研究出炭笔画的画法,为皇帝作画。
然而,越往下研究,越发现炭笔画和水墨画有很大的不同,至今无人学得精髓。
月长风闻言,很是惊诧,“那这画师便是独创了一种画法啊!他这般厉害,肯定要被载入史书,不如我们前去拜访,学习一下画法?”
“我等也想去拜访,只可惜那画师的情况只有太子和陛下知道!”
“不过我倒听说那人三头六臂,虎背熊腰,乃是天上的一抹祥云所画,特地来到人世普度众生,为不公不平之事发声,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他并不追求名利!”
“对对对,我也听说他脸上有一道巨长的蜈蚣疤痕,身材短小,貌丑无颜,自卑得很,因此不愿露面!”
坐在角落假装看书实则因为对方过分吵闹将此事听的一清二楚的宋窈:“……”
说谁虎背熊腰,说谁貌丑无颜呢?!
宋窈气到差点上去和对方大战三百回合。
好在理智拖住了她想要和对方同归于尽的脚步。
周抒鹤将炭笔握在手中,嗓音清冷道:“那炭笔画我也是赶到城门外托关系匆匆一瞥,不过依稀能看出对方在作画前,似乎画了个十字的线条在脸上。”
“这应该是炭笔画的突破口,只是可惜没办法再拿画观摩。听闻长安城不少大儒都学了起来,若是有人先一步研究出来,只怕会用于迎春宴上夺得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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