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生的事,闹得热热闹闹的,庄离自然知晓。尤其是,安盛知晓顾启生和赵沅青有关,总爱将顾启生的动向事无巨细地报上来。比如,顾启生此刻住在哪里。庄离气得拿东西砸了安盛好几回,安盛每回都是直呼饶命,但是——下次还敢。安盛今儿个又来传和顾启生有关的消息了。“爷,这几日百姓们已经不太议论顾启生的事了,您说,我们要不要帮赵姑娘一把,再将火捧得高些?”安盛不知死活地问。庄离语气平平:“你别给她找麻烦。”“这给赵姑娘找麻烦的,一直不是爷您吗?”安盛弱弱地回。庄离一个凉飕飕的刀子眼立刻甩了过来,安盛立刻闭紧了嘴,仿佛刚才自个儿什么话都没说似的。“赵家把她养得很好。”庄离收回视线后,感慨了一句。“过犹不及,顾启生的事再闹下去,只会将顾启生的名声彻底消耗掉,倒不如先冷静一番。乍热乍冷,吊足了胃口,最后,再来个触底反弹。我倒想看看,她后面又会怎么将顾启生推出来,我也想瞧瞧,顾启生的画,最后又会被她炒到怎样的一个价格上。”庄离似乎是自言自语。安盛还是头一回瞧庄离在这种事上,正儿八经地说这么多话,而不是——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对了,姑奶奶送过来的画,收起来了吧?”庄离忽然想起了什么。安盛回:“收了。”“都是钱,好好收着吧。”庄离说,看在钱的面子上,他决定忽略顾启生和赵沅青那些令人糟心的事。安盛忙“欸”了声,心中直叹可惜。要是他家爷不要,他就可以自个儿留下来,日后等顾启生的画卖出高价了,他再转个手,那岂不是美滋滋?打趣的事说完,庄离才瞧向安盛:“还有呢?”安盛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忙道:“瞧奴才这脑子,差点将正事给忘了。”顾启生的事,哪里值得特意来汇报,安盛也是有正经事过来。不过,就这先紧着打趣的事说,这正事,也正不到哪里去。“宫里头刚传来的消息,明安帝有去秋猎的打算,虽还没有完全决定,但八九不离十。”安盛说道。庄离反应平平:“不知道又想折腾什么幺蛾子。”明安帝秋不秋猎,庄离并不关心,但提起秋猎,他倒是想起了一回事。庄离指尖轻轻敲打在桌面上,略作沉吟后,开口:“我要出京一趟。”“爷要去圣清庵?”安盛问。圣清庵,就在皇家猎场旁,安盛特意来说秋猎一事,正是因为这圣清庵。“嗯。”庄离扯了扯嘴角,继续说:“有些事,总该有些了结,十年期早已到,她,不能再留了。”庄离面色虽然不变,但知晓内情的安盛,脸色还是略略有了些沉重。“去安排吧。”庄离说。“爷打算离京几日?”安盛问。庄离略作思索,回:“一来一回,少说要五日。”“爷突然离京,寻个什么由头?”安盛又问。庄离想了想,颇为认真地回:“装病?”安盛:“……”见安盛面露无语,庄离笑了笑:“也是时候让赵沅青还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