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她吐出一口浊气。
司机还在外边等着:“林小姐,我送你回去。”
林潇米点头:“麻烦你送我去医院。”
“林小姐要去探望病人吗还是身体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还未说话,电话响起来。
她一阵烦躁,以为还是莫子庭,看都没看直接挂断。
电话那头却不依不饶,她低头扫了一眼,母亲。
“司机接到你了吗?”
“嗯。”
王美后向来淡然的声音,多了几分慌张:“犯病了吗,要去医院。”
这才是想要问的吧。
林潇米环顾四周,她这是在车里安了监控?
顾不得那么多,她道:“没有,只是去拿点止痛药。”
“不如今天晚上你去……”
“不行,我今天有事。”林潇米立刻拒绝。
她舍不得离开,明知道死亡就在前方,出国后就再也回不来了,那可能是永远。
她想再看一眼这座城市的夜晚。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清脆的童声唱着歌,空旷的廊道显得格外宁静。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坐在窗户边的角落里,蜷缩着身子,嘴里哼着断断续续的歌。
林潇米心里仿佛被触动了一下,不自觉的靠近他,柔声道:“小朋友,你蹲在这里干嘛呀,妈妈呢?”
小男孩似是被戳破伤心事,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打转着泪珠。
“我妈妈生病了,医生叔叔再给妈妈治病。”
懂事的让人心疼,她蹲下身子,替他擦去眼角的泪。
“妈妈会没事的,医生叔叔会治好她的。”
小男孩难过的撇了撇嘴巴:“漂亮姐姐,癌症晚期是什么?很难治吗?医生叔叔都不告诉我。”
她心头一震,摸着他的头发不知道怎么回答。
盯着他清澈的瞳孔,还是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你还太小了,医生叔叔不告诉你,也是怕你躲在角落哭鼻子。”
“漂亮姐姐是医生吗?”
林潇米心底柔软成了一片水:“姐姐是来看病的。”
“生病要花好多钱,”小男孩声音带着哭腔:“爸爸没有那么多钱,爸爸不要妈妈了。”
林潇米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显然他只剩下得了癌症晚期的妈妈了。
她拉着他的小手,“姐姐带你去找妈妈好吗。”
小男孩歪头愣了一下:“好。”
病房门口,林潇米站在那里,从外望去。
病床上躺着一个消瘦的女人,鼻孔插着氧气。
林潇米蹲在身来,含笑道:“小朋友,能给姐姐唱首歌吗,作为回礼,姐姐也会送你。”
小男孩重重点头。
她做思考状,道:“那就刚刚那首《世上只有妈妈好》。”
小男孩很认真,挺直了背脊:“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妈妈的……”
“……”
回去的路上,她去了护士站。
找到了她的主治医师。